撑不住了,在铁道上挣扎了将近一小时后,我最终还是倒下了。
“兵王还没来么?”我涩声问道,娃娃默然摇头。
按照火车的速度和距离计算,他应该早到了,如今却……难道又出了意外?
我不敢想,头埋在雪地里,感受着雪花在脸上融化,感受着滚烫从眼中流出,我哭了。
男人是不能哭的,应该站起来撸!男人更不能倒下,哪怕受伤再重都该奋勇往前,可眼泪却怎也止不住,我还能站得起来么?
这一天,我几乎崩溃了,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中,这一天,我几乎尝尽了之前二十年,从未有过的伤痛和酸楚,我拼了命的努力,却什么也没能抓住。
“大哥哥……”声音从怀中响起,苹果般的小脸扬起,甜甜的笑着。
心中好痛,我强行挤出一抹笑容,解开染血的衬衣钮扣,将她贴身抱着,用觉醒者的温暖为她驱散寒冷,挡住那粉红色的诡异雪花。
她是我今天唯一的成就,唯一的珍宝。
小女孩很快就睡着了,她太小,根本不知道今天这些事意味着什么,她睡着前还问爸爸去哪了,要怎么去找,可我根本无法回答。
我也快睡着了,雪地中,我挣扎爬到一棵枯树下,软软的靠着,实在太累了,我又将娃娃拽到身边,紧紧搂着。
又是我和她彼此相依,就像我刚刚离开东南大学时一样,只是此刻怀中多了个小丫头,却少了铁卫,铁卫还活着么?可惜离的太远,我已无法感觉到他。
上一次,我感觉到了深深的孤寂,因为我从没有当娃娃和铁卫是人类,只觉得天大地大形单影只,但这一次,我搂着娃娃深深一吻。
很温暖,似乎有她陪着我就足够了,在这场末日中,我们根本无法奢求太多,拥着娃娃,我沉沉睡了过去,眼角的一抹晶莹逐渐凝结成冰。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感觉到娃娃在摸我的脸颊,似乎对泪痕很感兴趣,她也想拥有眼泪么?可她不知道那眼泪所带来的痛苦有多深。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发现身上又痒又痛的感觉又出现了,而且比上次持续的更久,我呻吟着翻了个身,将脸埋在娃娃的怀中才稍许舒服些。
兵王始终没来,可能真出事了……
“主人,主人!”我听到娃娃在叫我,却睁不开眼,那声音很奇怪,似乎有些惊讶,还带着些许恐慌。
接着,我就感觉到那双小手在我身上摸啊摸的,从胸口摸到后背,又从头发摸到脚踝,是娃娃?她在做什么?
“竟然变了!”娃娃在惊呼,似乎很开心。
“咦,怎么又没了?”声音略显失望,可我完全听不懂她话中的意思。
等等!我突然发现了一件很诡异的事情,我不是睡着了么?为何可以听到她的话,为何还能思考?
这感觉有点像鬼压床,却又完全不同,我无法睁眼是因为太疲惫,绝不是因为睡眠瘫痪,我一点都没有鬼压床时的难受感觉,反而很舒服,很享受那睡眠时身体的休整状态。
我勾了勾手指,确定肌肉张力没有降低,甚至我拼命眯缝着眼睛,虽然很眩晕,但还是勉强看到了娃娃正呆望着我。
“我刚才睡着了么?”我问娃娃道。
“啊?”娃娃满脸的茫然与呆滞并存,她怎么会知道……
郁闷,我只得闭上眼睛,却再次陷入了那种奇特状态,我确信自己睡着了,我都能感觉到大脑和肌肉正因睡眠而得到恢复,可我的精神力却始终清醒。
这有些像做梦,但梦境就是现实,更有些像修真小说里的灵魂出窍,只是我无法把意识飘出去,去查看周围的景色。
正想着,我突然发现了不妥,猛然弹起,身体却痛得差点摔倒,还险些把怀中的小女孩掀翻在地,她茫然的揉着眼睛看向我。
“主人怎么了?”娃娃也在看我。
我……我不知道,正当我想着无法查看周围景色时,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些画面,就是我身边的画面!甚至连头顶,连脚下,连身后的画面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