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
不管我变成了什么样,不管我的世界观有多庞大,当说出这两个字时,我依旧是那个永远也长不大的孩子,扑上去紧紧抱着他,放声大哭。
哪怕身边有很多人,哪怕那些战士目瞪口呆的持枪对准我,倒也不怪他们,大半夜的一具骷髅爬上城墙,谁看到都会吓蒙的。
曹宇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摸着我那消瘦的脸颊,那浑身被撕咬到至今无法恢复的模样,他的手很宽厚,蕴含着无比强大的力量,却颤抖的非常厉害。
“吃了很多苦?”父亲颤声道。
仅一句就让我眼泪决堤,苦水一股脑儿的倒了出来,这段时间的悲惨经历……
儿子的痛苦,不向父亲倾诉还能对谁说?儿子的眼泪,不让父亲看到还能让谁看?
我从南京被赵必武陷害开始说,说到马鞍山被庞兽吞掉,说到铜陵对抗甲壳型,更被鳞王雪夜追杀,还有合肥的数场大战,更有!被新人类捕获,更有!和婷婷忍痛分别。
我展开了战斗姿态,苦笑着问他自己究竟是什么,还是不是他儿子?
“是!永远都是爸的好儿子,婷婷的事爸也知道了,别难过,总有办法解决的。”曹宇峰老泪纵横道:“小阳你受苦了,没事,以后的一切都有老爸陪你面对!”
可我还没说完,只是刚开始,之后还有。
我在铜陵剥掉了自己浑身的皮,在山上和凶狼彻夜厮杀,却被新人类一拳轰碎了心脏,更被杨羽宵那王八蛋!辛亏这混蛋跑路了,否则……
还有更多,我在死亡潮中的经历才最悲惨,也就是我这骷髅形态的由来。
曹宇峰整个听傻了,连一旁的兵王都懵了,林修和顾婉婷也在场,林修本想上前来和我打招呼,却硬是刹住了身形,目瞪口呆,顾婉婷更是捂着嘴冲到了墙角不断呕吐。
那些遭遇不是恶心,而是太过恐惧,让女孩仅仅是听着就快要崩溃了,赵悦然和余婉芝也在场,也在听,吓得小脸煞白浑身发抖。
“小阳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曹宇峰难以置信道,仅此一句,他就紧紧搂着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也不知道,好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已经死了,嘿,和皇武生命共享后,我感觉自己变成贱人(剑人)了。”我半开玩笑道,可谁也笑不出来。
其实仔细想想,我发现自己的那些遭遇,每一件都匪夷所思,每一件都痛彻心扉,每一件都足以毁掉任何人,可我偏偏每一件都经历过。
这说明了什么?这其实是一次警告,以后谁再想做某狐狸的男主角……我只能说考虑清楚再做决定吧。
其实那一刻,我和大家还有很多苦涩需要彼此倾诉,包括小逗比朱雨桐的死,包括大逗比魏羽的死,甚至包括方敏的死,可重逢是应该很开心的,父子重逢和兄弟重逢,都是应该热烈庆祝的。
“别哭了,重逢是喜事。”兵王一把抱住我们父子俩道:“走,先去喝一杯再说其他。”
“好!”曹宇峰大手一挥,摆宴席!
于是,我们一大群人跑去觉醒者联盟的总部楼下,每人点了碗小刀面。
“曹阳哥。”林修终于有空和我打招呼了,这小子因为婷婷的事而哭的两眼通红,却依旧强笑道:“还没给你介绍我建的蚊香城呢,一会吃完面就去看看?”
“好啊,我刚进来就发现不对劲了,你这城建的好奇怪啊。”我四顾左右道。
蚊香城,顾名思义就是像一盘蚊香似得,那城墙是一圈圈绕出去的,这么建造比合肥的三座城墙可更费功夫,而实际意义又是什么呢?
林修笑道:“曹阳哥你这就不懂了吧,这座蚊香城是没有正规城门的,最外侧的城墙是大开的,怪物直接往里面冲就行了,但却要绕很远很远的路,绕个十多圈才能真正进入。”
“所以?你造这么大盘蚊香,就是为了让怪物绕路?”我茫然道。
“不啊!”林修在桌子上用面条摆了个圈圈道:“你看,当它们冲进来以后,我们随意卡住两段城墙之间,随意放下一段铁闸,这就是……”
“围歼!”我惊呼了出来,蚊香城没有正规城门,但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座大型钢铁闸门,一旦落下,一旦城墙上炮火轰鸣,那些怪物就等于被关在了一处狭小空间里屠杀,毫无抵抗力,甚至想跑都没有路,想再攀登城墙都来不及了。
可林修又如何知道,那些怪物会顺着蚊香盘往里跑,不会爬城墙呢?很简单,这是基本的逻辑问题,就像有路走绝不会翻栏杆,有桥过绝不会游泳一样,除非是闲的蛋疼。
同时,大多数怪物的智慧都很低下,它们绝对想不到那一道道城墙中隐藏着无数危机,绝对想不到那钢铁闸门会突然放下。
我突然明白了,其实总体来说,太原城并非防御有多坚固,而是这整座城市,就是一座屠戮怪物的恐怖陷阱,踏进来就别想跑!
更有!当兵王把黄蜂的某些秘密武器带过来,林修已经开始着手建造那城市光环了,那一圈圈的蚊香式光环,怪物一旦踏入……想想都恐怖!
“牛掰不解释!”我用力拍着林修的肩膀道,早就知道这小子一定会有出息,却依旧让我惊喜连连。
其实惊喜还有很多,比如我又见到了耿武,这憨厚汉子看向我时有些尴尬,而我看向他时则有些惋惜,他的腿没了,断在了死亡潮中,此刻装着的已是义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