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泰小区座落在城北,二十年前建成的,因此不仅房屋外墙看上去挺陈旧的,而且基础设施也比较落后,与现在的新建小区相去甚远。
杨建刚、舒畅和顾晓桐沿着有点凹凸不平的水泥小路,来到了那栋看上去相当陈旧的楼房前,往光线有些昏暗的楼道里瞧了瞧,然后走了进去,踏着散落着纸屑和香烟头的楼梯往上爬去。
不多时,他们便来到了七楼,不约而同地抬眼对着挂在门上方的名牌看,以便确定是不是自己要找的目标。
没错,的确跟鲁煜学籍上写得家庭住址一模一样,没有丝毫出入。
顾晓桐伸手按了下门铃,谁知竟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只好敲门。可连敲了三下,也不见里面有动静。该是没有在家吧?
舒畅见顾晓桐发愣不敲门了,就抬起手重重地拍了几下门。
原以为里面依然会没有动静,谁知半分钟过后,那扇旧得掉色的防盗门居然缓缓地敞开了,从里面探出一张核桃般的老脸。
老人瞧见陌生人,布满血丝而深陷的小眼睛里露出惊诧的神色,声音喑哑地问对方是干什么的,干嘛敲门,是不是找他有什么事。
舒畅打量着老人,好像被他那副独特的面容吸引住了,竟没答话。
顾晓桐赶忙绽出笑容,声音柔和地问鲁煜在不在家。
老人一脸懵懂,两眼盯着面前的姑娘,声音缓慢地说:“鲁……煜,哪个鲁煜呀,我这儿没有叫鲁……煜的,没……没有。”
顾晓桐眼里闪出丝愕然,顿了一顿问:“大爷,这房子是你的吗?”
老人粗糙瘦削的脸上显出难为情的笑意,低声说:“不……不是。”
杨建刚插嘴问道:“老人家,这房子是不是你租的?”
老人缓慢地点了点头,不好意思似的说:“是,是租的,都大把年纪了,还得租别的房子住,唉!要怪都怪我儿子没有,买不起房子。”
杨建刚看着老人问:“听你这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对吧?”
老人答道:“对,对,我们是外地人,来这儿打工的。”
舒畅诧异地盯着老人问:“你都这么大年纪了,还打工呀?”
老人摇头笑了笑:“我哪干得了活呀,我是跟儿子儿媳来的,好带小孙子。是我儿子儿媳打工挣钱的,我带孙子上学。”
舒畅恍然道:“那你们是什么时候租这房子的?”
老人答道:“刚来这打工时租的,到现在快六年了。”
舒畅问:“那见过房东没有?”
老人摇了摇头:“没有,我没有见过,是我儿子儿媳租的房子。”
舒畅问:“你儿子儿媳在不在屋子里?”
老人答道:“不在,他们两口子到工地上干活去了,很晚才回来。”
舒畅问:“大爷,你知道你儿子儿媳的手机号码吗?”
老人低头寻思了一下,咧嘴不好意思地说:“好长的一串数字,好一时半会想不起来了。你们等等,我到屋里去拿那个本子,我儿子怕我记不住,就特意给我写在本子上。唉,人老了,还真不中用。”
说完,老人便转身朝里面走去,脚步有些迟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