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你自己先绷不住了,捂着脸笑得直不起腰。
陈知玉又气又笑:“顾如风,你像个娇气的林妹妹。”
“你才娇气。”你握住扶手站起身,推他坐下,“顾哥疼你,来,一人坐一会儿。”
陈知玉说:“等会儿到我学校外面,我带你喝粥去吧,这两天吃清淡些。”
“嗯。”你摸了摸胃部,吃了两天药后身体久违地舒服了许多,夜里也不再难受得翻来覆去,你说,“我要好好养生。”
“这是谢兄给你的启示吗?”
你笑了起来:“还真是。”
那晚在烧烤摊,听完谢兄的故事后,你发觉你遇到的事情属实算不上什么。或许是他沉稳的态度令你钦佩,又或许是他温柔的安慰令你会心,你这两天细细思索了许久,决定给自己一个重来的机会。
“你会回到你想要的道路上去,现在,五年后,十年后,都不重要。你可以慢慢地来。”那夜他告诉你。以过来人的温柔态度,以年长者的沉稳口吻。
陈知玉笑道:“看来这位谢兄是个大好人,有空替我谢谢他。”
你挠了挠头,面上露出一丝尴尬。
“怎么?”
“谢兄什么都好,就是……”你无地自容地叹了口气,“嗯,唉,我脑子抽了,把那个绿色小本本送给他了,太尴尬了。”
陈知玉惊得几乎跳起来:“那个你从初中开始就写写画画的酸诗集?你送给他了?!”
你视死如归地点了点头。
“哈哈哈哈……”陈知玉笑得喘不过气,“哎哟我去。顾如风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哈哈哈……完了,你的谢兄要发现你是个无可救药的中二少年了……哈哈哈哈哈哈……”
他怪声怪气地念:“‘热闹是你们的,我一无所有,我听见,青石路板上的哒哒足音……’、‘月光破碎,花香支离’……”
你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崩溃道:“哥,别念了哥。”
“笑死了我哈哈哈……”
陈知玉笑够了,说:“顾哥啊,你怎么就送给他了呢?”
“喝多了嘛,容易冲动。二十年第一次见到这么投缘的人。”你叹气,“我希望他已经把那本东西弄丢了。”
“别啊,再怎么也是你一字一句写的啊。”
闲聊中,地铁到了站。
那时的你走在熙熙攘攘的出站人流中,无比地希望谢兄把诗集丢掉。可几年以后,你行走于祖国边疆的旷野,烧了书,忘了念,用酒精麻痹生活,在深夜一次次面无表情地将烟头按在手臂上,漠然地看着皮肤变得鲜血淋漓。你烧成死灰的文心深埋于终年无雨的沙漠,被塑成非死非活的干尸。
那个时候——
你内心是一片干枯贫瘠的塔克拉玛干沙漠,没有任何生机与绿意。你残忍地用漫天的大火烧毁了所有属于少年人的热忱与理想。可还剩一丝,它是漏网之鱼。
那本遗失于江湖的诗集,是你最后的星点文心。他小心翼翼地将之珍藏,像对待一只刚出生的脆弱雏鸟,温柔地捧在手心,呵护着,养育着。
直到新生。
吃过饭后,陈知玉带你去了他的宿舍。药效的作用下你开始昏昏欲睡,在他拿出钥匙开门时就把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半睡半醒地打着呵欠。
宿舍里只剩一位戴着黑框眼镜的同学,其他人都已回家过年。
经过陈知玉的介绍,你知道这位同学便是“老虎嗷嗷叫”,姓郑。
郑同学已经收拾好了行李,看样子是准备等陈知玉回来后道个别就离开。他和你打过招呼,说:“顾哥,久仰久仰!陈哥天天提起你。”
你笑道:“谢谢。你的游戏打得很好啊。”
郑同学说:“哪里哪里,顾哥的凯隐和螳螂一拿出来就是mvp,我就是跟着躺赢的。”
商业互吹了一波后,郑同学有些局促地说:“单人床很挤,顾哥可以睡我的床,我新换了床单。”
你可算知道他为什么特意等你们回来了,内心在忍笑,面上却还正经地说:“他说了要和我夜雨对床,抵足而眠,不如你去问问他?”
陈知玉从热水房接了水回来,递给你:“把晚上的那一道药吃了,然后睡觉,不是困么。”
得知了你们在聊什么,陈知玉道:“那不行,我和呱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呱一年多没见了,肯定要同床共枕。”
他又道:“你不是11点的火车么?再不走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