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觉得所有杂乱无章的事情都逐渐趋向井然有序,那天晚上席悦睡得很好,没有失眠,没有焦虑,一觉睡醒正好八点。
旭日初升,温暖明媚,又是一个顶好的天气。
席悦伸完懒腰打开手机,微信上有两条未读信息,孟津予发来的照片,一张是奥利奥喝水,一张是喝完水在往窝里爬。
照片没有挑角度,背景还能看见沙发旁放着一个奶黄色的小狗窝,胡萝卜玩具和磨牙棒凌乱地摆放在窝里,旁边还铺着好几张尿垫。
孟津予说会先替她养着奥利奥,他养得很用心,至少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充足。
席悦将图片反反复复地放大,看了好几遍之后,点了保存。
今天要去面试,刷牙时席悦看了眼地址,意料之外,离华悦公馆非常近,她快速漱干净嘴巴,打开孟津予的对话框问他:【我待会儿要去朱翠街面试,你在家吗?】
孟津予回得很快:【刚到律所,你面完可以去看奥利奥。】
他的门锁密码席悦是知道的,她回:【好,我中午过去!】
气温越来越高,出门前席悦思索再三,还是脱下了她钟爱的套头毛衣,换上了白衬衫和牛仔裙。
虽然那位七筒同学看起来非常平易近人,但面试嘛,总归还是要严肃一些的。
朱翠街离华悦公馆不远,这条路席悦也走过很多遍,出租车开了半个多小时,她在街角一家咖啡店门口下车。
公司在一栋较为老旧的写字楼里,不太好找,七筒说会来接她。
等待的间隙,她去买了两杯美式,一杯装在纸袋里拎着,另一杯握在手里,漂浮的碎冰让杯壁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水珠,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刚想擦擦手心,装在口袋里的电话突然振动起来。
自从她说要准备面试之后,席青泉倒是有一阵子没给她打过电话了。
席悦按下接听,电话那端熟悉且揶揄的声音便响起:“呦呵,怎么醒那么早,我就随便打的,还以为你睡着呢。”
将纸巾塞进掌心,席悦有些小小的无语:“你以为我睡着,还给我打电话?”
席青泉在那头爽朗地笑:“都八点多了,睡着也可以吵醒了。”
。。。。。。真是个好爹。
席悦知道他打电话来的用意,郁闷过后主动开口:“爸,我面试还没出结果呢。”
“是上次你微信提的那家做动画片的公司吗?”
“对。”应声过后,席悦又补充,“我现在刚到另外一家游戏公司门口,待会儿要面试。”
“游戏公司?”
席青泉调子拖得很长,这是他的习惯,思索的时候总是用拉长语气来缩短停顿时间,果然那个“司”字落地,他的结论就出来了:“听着不是很靠谱。”
席悦有些想笑,事实上她确实也笑出声了:“席青泉同志,你衡量一家公司靠不靠谱的标准是什么?如果没猜错的话,在你看来体制外的都不靠谱吧?”
一语中的。
席青泉尴尬地清了清嗓子:“随你随你,我不管了。房子的事情小孟跟你说了吧?”
“昨天晚上说了。”席悦抿了下吸管,冰凉液体滑入喉咙,她又开口,“爸,这种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呀,我和孟津予只是谈恋爱,你这样绕过我麻烦他,感觉有点不太好。”
她相信孟津予会认真地去找,但对于席青泉完全把他当成自家人来用的想法,她觉得有些不妥。
孟津予的母亲年前生病住院过一段时间,那时席悦正逢电视台放假,都在南城住着,她想去照料两天尽尽心意,却被孟津予给拒绝了。
他似乎并不想让她卷入他的亲属生活中,席悦以己度人,感觉孟津予应该也不想在谈恋爱的阶段,和她家里有其他的琐事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