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画我想卖就卖,不想卖就不卖,没有任何理由。而且,也用不着什么理由。”
陈煦像是被她伶牙俐齿的一番快语逗笑了,说话尾音上扬,遮不住的心情不错:“画中的人难道不是我吗?”
“哦——”
像是恍然大悟一样。
陈煦用双指撑着脑袋,有些苦恼地娓娓道来自己的想法:“那按理来说,我是不是可以向周小姐适当地收取一些费用作为报酬呢?”
周颂宜刚想开口驳他,后者却不按常理出牌,刻意伸出黑色大衣的衣袖,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弄她面前的茶盏。
像是显摆。
“还是说,你透过我画的其实是另一个人呢?”
陈煦睨她,唇角漾着笑意。
“可你又没见过他穿白衬衫,没见过他那样坐在湖畔,没见过他那样的眼神,只记得他穿黑色大衣的模样。”
陈煦慢慢坐直身子,目光落在她身上,循循善诱的语调像是恋人的缱绻低喃,“颂宜,我这样穿是不是比从前更像”
“陈煦!”
“够了!别说了!”
她受不了了。
受不了陈煦用这样的腔调,一遍又一遍地掘出烂掉但又无法忽视的曾经。
周颂宜勉强站起身,用尽全身气力才向陈煦说出最后一句话,“身体不适,恕不奉陪。”
说完,周颂宜带上包转身离去。
关门那一刻的声响,震得茶水中的花瓣又浮沉一番。
林栀在楼下坐得悠闲,正想着周颂宜轻轻松松谈下两百万大单呢,转头就看到姑娘红着眼眶从楼梯口下来。
等走近了,周颂宜通红的眼眶早已经蓄满了泪水,时刻就在崩溃边缘。
林栀顿时慌了神,“颂宜怎么了这是,是不是那人欺负你了?”
“人面兽心,看着人模狗样的,居然是这种人,我呸!”
“等着,我这就杀上去和他理论去。”
说着,林栀就要拉着她上楼去和陈煦理论。
“林栀,我没事。”
周颂宜扯住还在往前走
的林栀,说话都已经带上了哭腔,“和他没关系。”
林栀心疼她,只能咬牙切齿地顺着说:“好,和他没关系。”
林栀给助理交代了剩下的事情,然后就带着周颂宜径直走向停车场,不过几分钟就彻底离开了艺术馆。
陈煦站在窗前,目睹全过程。
冬夜里的烧烤摊照样火热,周颂宜上来就点了一箱啤酒,惊得老板烤肉时也不忘频频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