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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放离开宅子后没多久,他们小组原本所藏身的这处宅子就燃起了熊熊火光。
他躲在角落里,望着不远处那冲天的火光,目光之中神色莫名。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林放轻叹一声,最后再看了一眼那处宅子一眼,等他再回过头来的时候,眼神中已经恢复了往昔波澜不惊的冷色。
他果断离开了这里,他的整条左臂已经彻底发麻了,并隐隐作痛,如今当务之急,是要找处地方,取出自已手臂上的子弹,治疗枪伤才是。
圣西尔诊所,是由一名叫贝莱德的法国医生所开办的一家西式诊所,这家诊所从开业至今也已经有四五年的时间了,位于赫德路的西侧,诊所并不算大,平时接诊看病,忙里忙外的也只有医生一人。
不过都这个点儿,那名法国医生早就关门了,诊所里面一片漆黑,林放在门口尝试着敲了敲门,见诊所里面一直没有人回应,他又来到了诊所后头的小巷子里,在打碎了最内侧的一扇窗户后,他总算进到了这诊所里头。
一番摸索后,他来到了一间诊室里头,他打开里面的灯,开始寻找起一会儿要用的东西来,左臂上的伤口靠近内侧,正好够得着,如今情况特殊,他便打算亲自取出自已左臂上的子弹。
法国佬的各种工具都很齐全,里面有各种各样的医疗器械,还有一些药品,但唯独找不到麻药。
但此刻林放也顾不上这么多了,他用剪子剪掉伤口附近的衣物,让伤口完全暴露了出来,他又从桌上拿了一块毛巾塞进自已嘴里,再用酒精灯将手术钳烧热进行了消毒后,他仰天看了一眼天花板,然后一咬牙,将烧热的手术钳直接塞入了自已的伤口当中。
钳子在伤口里面一通夹弄翻找,那剧烈钻心的疼痛,立时让他的额头上,身上都起了一层密集的冷汗。
“狗日的赵大山!狗日的汉奸!狗日的小鬼子!……”
让自已吃这么大的苦头,林放咬牙切齿地在心中将这些鬼子汉奸们的祖宗都给问候了个遍!
好在不多久,嵌在血肉当中的子弹总算被他成功给夹了出来,他立时感觉眼前一片晕眩,不由一屁股瘫坐在了座位上。
但这可还没完,毕竟伤口还在不断地流着血,这次的伤口有点大,他必须对伤口进行缝合。
林放不敢多做休息,他再次深吸一口气,当即又开始缝合起伤口来,针线在他血肉当中不断地穿行着,慢慢将两片翻花的血肉给聚拢到了一起。
缝合过程中,林放疼得是龇牙咧嘴,他只得又采用骂汉奸和小鬼子娘的形式来转移自已的注意力,之前他也这样干过,确实还挺管用的。
“狗日的赵大山!狗日的汉奸!狗日的小鬼子!……”
待得缝合完毕,林放又用酒精对伤口进行了消毒,做完这一切后,他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如释重负,又一次瘫坐在了座位上。
他扯下嘴里头的抹布,不住地喘起粗气来,他只感觉浑身虚软无力,此时连一动都不想动了。
兴许是太累了的缘故,坐着坐着,他竟迷迷沉沉地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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