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真真痛煞我也!恨煞我也!张良逆贼……”
王贲身为太尉总领全国军政要务,除了负责边疆战事之外,就是保证国内治安,清剿流寇,监视六国贵族等责任。
加之他与蒙恬一样,和始皇帝年纪相仿关系非常密切,是君臣,亦是好友,在情在责他都深感愧痛。
羞愤与悲痛交加,重病之躯再难抵挡,噗通一声,王贲重重地昏倒在地,犹如玉柱倾塌。
众臣大惊,任凭怎么呼喊施救,都不见醒,太医直是摇头叹息,李斯只得命人将王贲抬回府邸,同时派太医在王府随侍救护。
王贲一离开,满殿惨然静默,众人心中更是悲恸。
御史大夫冯劫是个军旅出身,沙场征战,也是见惯了太多的生死,他是受不得这气氛,当先开口:
“既有陛下遗诏,三公九卿俱在此处,丞相何不当众开示陛下遗诏,也好我们为陛下后事早做安排。”
“太尉重病不起,郎中令不知所踪,大将军蒙恬尚在九原,此时开诏是否妥当?”李斯面色有些为难。
“大将军镇守九原,抵御匈奴,此乃陛下生前嘱咐之头等大事,九原乃我北方屏障,大将军恐未能轻动;太尉病情沉重,短时间恐难苏醒;蒙毅无处可寻,他不出现,我等就不开诏了?如此婆妈,朝政岂不荒废了?”
“老臣赞同御史大夫之说。陛下新薨,秦国无主,贼人在逃,复辟汹汹,国政不可久废,恐生变乱!”廷尉姚贾肃然道。
“老夫赞同!”
“臣亦赞同!”
众人纷纷附和赞同,李斯也不再坚持,看向赵高道:
“那就请赵府令取出陛下遗诏,由御史大夫监诏。”
赵高闻言匍匐至始皇帝榻前,捧起一个精致的金边龙纹宝箱,呈至冯劫面前。
“请御史大夫监诏。”
冯劫双手接过宝箱,神情肃穆,众人都围坐过来,静静地看着。
“遗诏密封完整,质地确认无误。”
他接着打开箱子,取出一个金黄色的铜管,捧在手心。
“胶封封印无误,现在开示诏书。”
他将诏书缓缓打开,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滴刚刚干涸的血迹。
“陛下……”
当他看都后面的内容的时候,更是直接懵了,众人都不解,李斯却平静开言道:
“请御史大夫宣读遗诏。”
其余众臣虽然着急不解,但脸上还是戚戚然,冯劫回过神,肃穆地开始宣读:
“陛下诏曰:天道无常,朕命有数。
皇子胡亥,仁孝敦厚,秉持秦政,笃行秦法,敬贤爱士,诸皇子所不及,可以为嗣。
朕后,李斯顾命善后,与诸臣朝会,拥立胡亥为太子,发丧之期着即皇位,为二世皇帝……诏已念完”
殿中鸦雀无声,众臣都没想到始皇帝竟然会传位给公子胡亥,皆是惊讶非常,又看了看胡亥。
看我干嘛!我也不想呀!我容易了嘛!胡亥被看得不知所措,只得又扑倒在始皇帝的遗体上嚎啕大哭:
“父皇啊父皇!父皇啊!”
“陛下!”
众臣也跟着跪拜痛呼,又哭倒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