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牧村拓为自己不够绅士的表现道歉,“星野小姐太好看了,一不小心就。”
“你这人才是吧。”她完全没有生气,反倒前倾上半身,兴趣盎然地盯着牧村拓的眼睛,“长那么好看,莫非职业是演员?”
“谬赞了。”
“多大?”
“十七。”说完他又补充,“上个月刚满。”
“是高中生啊?”
“已经高中毕业。”
“哦,我比你大一岁。”她仿佛在说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把手搭在发育良好的胸前,“我十八,算是你姐姐。”
“谎言。”这种简单的谎言,牧村拓一下便能轻松识破。
“怎么可能是谎言嘛,”她说,“这种事情哪有撒谎的必要。”
牧村拓没在意她解释了什么,径自问:“十七?”
“十八!”
“不过看长相又像是十六……”他托起下巴。
“真的是十八啦。”
火车开进住宅区,绿色的房子一闪而过,每隔几米便有塔台,电缆呈乱糟糟的直线。
“星野小姐,”牧村拓把手里合上的德语杂志搭在桌面上,凝视星野爱的眼睛,“你骗不了我,我可是能识破所有谎言的。”
“识破谎言?”星野爱眼睛都瞪的更大了。
“具体的原因,”牧村拓思考片刻,“我想你高中没毕业,现在又是十一月八号……逃学出来的?”
“才不是!”
“奇怪,这次没有撒谎。”
“你这能力还真是好用啊。”她赌气似的鼓起脸颊朝外看去,牧村拓也眼望远方。
风景变换到大桥之上。
脆弱的薄云像是被冻僵一样凝滞在天空,外面竟是白茫茫一片,连湖面都泛着冰冷的微光。
有人起身将车窗打开,十一月的北风从不大的缝隙涌进来。
冷倒是不冷,倒不如说,车厢内的空气还因此清新起来。
将视线从窗外拉回来,过了大约十几秒,星野爱边整理围巾边若无其事地说:“我其实十六。”
“猜到了。”牧村拓仍看着窗外,思考海天交接的地方泛白的原因。
“不过没有逃学。”星野爱说。
“嗯。”牧村拓知道这不是谎言。
他把手支在窗边,摸着不存在胡须的下巴,等待对方继续往下说。
“我要是说我是个孤儿,”她抬起头,“这你也相信吗?”
牧村拓听了,有点意外地扭头望着她。
他在心里将这句话重复一遍:“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