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丞相只说京城繁荣,却不提边疆民生,言,国事难行,这难道不是长孙丞相的问题?在其位谋其职,我陆生不过一介县官,自然在昌平府中安分守己。”】
【“我一个县令能治好一县,长孙明,您一个丞相,难道就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
【“群臣不思治理国家,只道难难难,互相推诿,就连大晟朝的诸州都不能治理,又何谈四海来朝这般的雄伟志向?”】
【陆成安踱步朝中,好不自在,他停下步伐,哑然失笑道:“何况,又有谁听闻哪一朝哪一代天子脚下的京城不是富庶之地?若是亡国之都,那也难免。”】
【“你?!”长孙明深吸一口气。】
陆成安这番话,同样也是偷换了概念,的确治理国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毕竟到了现代,也没能扶贫完全成功。
不过,有一句话说在了点子上。
在其位谋其职,长孙明说治理国家大事,不是你陆成安一介书生可以弄明白的。
陆成安以此为据,指出其他地方的民生困顿,反讽长孙明没有能力,除了京城之外,什么地方都治理不好。
能力不行,对不起陛下的志向。
最后一句,更是让长孙明没话说了,因为道理就是这个道理,京城再繁华,那也是京城,哪怕你长孙明让大晟朝的京城比其他朝代的京城还要富裕,可也不见得前朝的京城就是穷苦的地方了。
要你做这个表面功夫吗?
一个国家连首都都是穷的,那还治什么国。
【“我大晟朝倘若朝廷重臣都是你这番模样。”】
【“国将不国,我陆成安又此身何惜。”】
【“我陆成安为万民直言,不求闻达于天下,只求不愧于己心罢了。”】
陆成安感觉自己在心里默默准备好的肺腑之言,已经是全部都说了出来。
【眼见陆成安已经停不下来,立刻有一臣子站了出来,是为左都御史卢真,他冷冷道来:“你陆成安在正英七年卷入南北榜案,无奈落榜,正英八年自青州入仕,为一小小县官,为万民直言,一个笑话,你可曾真正地学习过圣人之学?”】
【“自我朝以来,入学已非难事,稚子都学习,您又何必小看人?”陆成安平静道。】
【“那我且问你,这苍天有头吗?”左都御史卢真抬手道:“头又在何方?”】
【“苍天不仅有头,头还在西方。”陆成安平缓走来,逐字逐句道:“《诗经》曾曰:‘乃眷西顾。’以此来推断,这苍天有头,且头应当在西方。”】
【“那这苍天有耳朵吗?”左都御史卢真又逼问道。】
【“诗经曰:‘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陆成安畅怀大笑道:“若是苍天没有耳朵,如何听的到声音?”】
【“那这苍天有脚吗?”左都御史卢真额头冒出汗水道。】
【“自然有脚。”陆成安淡淡道来:“诗经又说‘天步艰难,之子不犹’,要是没有脚,苍天又怎么走呢?”】
【“这。。。”左都御史卢真有些没话说了。】
【“那这个苍天有姓吗?”正英帝突然开口,颇有些好奇地问道:“既然有头,有耳,有脚,那便是个人。”】
【“自然有。”陆成安笑道。】
【“何解?”正英帝沉吟问道。】
【“当今天子姓苏,天亦姓苏。”陆成安铿锵有力地说道。】
【满堂俱静,无人敢上前争辩,独留正英帝哈哈大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