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廙张开的嘴巴足以放下一个拳头,
顾家这个篓子,可是把天都捅露了。
“可这不是顾家的事情,怎么赖到庾家身上了哪?”
庾亮再次无奈的摊手,“怪我庾家都是读书人,没什么势力,也没有什么亲朋故旧,特别的好欺负呗。”
“有人和你谈过了?”
王廙突然转锋一问,问到了关键。
“是,”庾亮点了点头,“他想借着我的手,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我没答应。”
王廙看庾亮满脸的难色,也没有过多追问,话锋又顺当的转了回去。
“那死士可不少人哪,也是不少钱。南顿王就这么把气咽下去了?”
“咽气?”庾亮摇摇头,“连我这个关系不大的旁观客都倒这么大霉,别说正主顾家,就这半个月里,建康城,已经没有一处顾家的买卖了。”
“哦?谁动的手?顾家可是三吴第一家。”
“还能有谁?”庾亮满是苦笑,“我不做的事情,自然有的是人做。那位励志北伐的徐州刺史祖逖。”
“士稚?他怎么和南顿王搅到了一起?他不是最恨这些劫掠百姓、逼良为奴的贵胄嘛?”
王廙不解的看着王导,祖逖和他们王家还算是有些交情,也打过不少交道,这事情显然是出乎了王导的预料。
“你想的没错,我不同意北伐。”王导也没有避讳,紧接着又顿了一下,“当然也不同意西征巴蜀。”
“可,为什么哪?现在将士们气势如虹,这机会要是再错过了,可就没有了。”
“功高遭忌。”王导只简单了数了四个字,“打下湘州来,还可以封个大将军,取了荆州,就已经封无可封,你要是再西征把巴蜀拿回来,那王家就只有一条路可走了。”
王导没有说那条路是什么,但在场的几位心里都清楚的很,就是司马家篡魏自立的老路。
王廙突然就明白,王导把自己喊回来的真正含义——不是为了顾家,甚至也不是为了庾家父子。
“还有一点,你忘了我刚才提到了桓彝和温峤?”
王导总算引回了正题。
“记得,我还准备给元规写道歉信来着,原本打算写三天,现在看来起码得五天。”
王廙还是气愤平日里一直交情不错的庾亮,把他给装进局中。
“三天也好,五天也罢。”王导再次分开已经掐在一起的王庾二人,“都不紧要,紧要的是温峤的这封信。”
“哦?太真信里写了什么?”王廙摆脱开庾亮的纠缠,抢过王导手中的信,念了起来,
“茂伦,阿温是不是越长越像我了?我又跟着姨夫打了几仗,功劳没少挣,地盘却越打越小了。代王家里忙,也顾不着来帮忙,照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我还得跑到建康来蹭吃蹭喝。”
“这个太真,还是这么不正经,这种玩笑也开,桓彝的夫人那可是会稽孔家的。”
“你还看出什么来了?”
王导继续问道。
“刘琨的形势不大好,看样子离全军覆没,也不远了,想想也是,以前还有王浚分担一下压力,现在不管是石勒,还是刘聪,都盯着他打,自然是地盘越打越小。”
“还有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