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问清楚好些。”苏卿霜执意叫了几个下人来。特地吩咐赖昌家的叫去,怕葛氏倪氏觉得她作弊。
赖昌家的到底多年管家,颇有经验,挑了六个十岁样子的小丫头,年纪小,歪歪肠子也少,说的话可信。
“王妈妈经常喝,喝醉了还会发酒疯,骂夫人!”
“夏妈妈也是,她们经常在一起打牌九。有几个姐姐不做事,夫人有差了,就让我们去做!我们做不好,她们就又打又骂的!”
……
“今天晚饭时候,王妈妈突然把我们赶走,说是夫人要我们去老爷屋里洒扫。我悄悄的回来,发现兼葭轩里一个人都没有,所有的姐姐妹妹和老妈子都不在。”
王婆子和夏婆子在旁边听得一身冷汗,陡然听见了这一句,什么都顾不得的,忙上前左右开弓给了那小丫头两嘴巴子。
小丫头哇哇大哭。
葛氏早听出了端倪,又见王婆子这般不识相,怒道:“当着主子的面便敢如此,背地里还不知怎样使坏呢!拖去门外打二十板子,赶出去!”
原本以为是苏卿霜不安分,这才大阵势过来的,谁知是这老货搞鬼,竟敢骗到她的头上来?!
王婆子乱了心神,一把鼻涕一把泪滚到葛氏脚底下,大哭大闹求着葛氏留下她。夏婆子怔怔看着,知道自己也没了活路,默默流着泪。
“还等什么!拖出去!”葛氏满脸嫌弃的挪了挪自己的脚,冲赖昌家的发火。
就在此时——“慢着。”
竟然是苏卿霜。
葛氏倪氏同时疑惑了,王婆子以为看到了救星,忙不迭的又滚到苏卿霜脚下。
苏卿霜低头瞧了她一眼,目光几乎是怨毒的,王婆子求饶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两位嫂嫂,你们不知道,这王婆子可有些来历。她女儿是若莹丫头屋里的,儿子跟着寻瑾,男人在一处庄子里管账。今日撵了她出去,没准明日又托关系进来了,我可不敢用。”
葛氏倪氏有些惊愕,这些关系她们哪里晓得?只是有了这一层,苏卿霜又这样说,难免会让人怀疑此事是她们和王婆子夏婆子联手,想要陷害苏卿霜。
那她们可冤死了!
为了撇清嫌疑,葛氏倪氏一致表示,愿意把王婆子的女儿和儿子都赶出去,至于王婆子的男人,回头跟大老爷说一声,绝对让他卷铺盖走人。
王婆子是彻彻底底的失势了,气得晕过去,赖昌家的把她拖走,最后看在她年纪大了的份儿上,打了五板子了事。
至于夏婆子,聪明的选择了苏卿霜去哀求。
明显的,大夫人与二夫人并不讨厌三夫人,在乎的只是三夫人的名节。若有人想在这方面动手脚,无异于是自己寻死。
“她的胆量,最多只是个帮凶。那最可恶的已经去了,这夏婆子就留下罢。”苏卿霜开口为夏婆子求情。
“可是她也害了你……”葛氏表示不理解。
“两位嫂嫂黑白分明,不是没冤枉我吗?”
葛氏倪氏无话可说。倪氏呵的一笑,冷嘲暗讽道:“这样的下人你也敢用,到时她反咬你一口,就知道厉害了。”
苏卿霜笑看夏婆子一眼,夏婆子一顿赌咒发誓,以后兢兢业业侍奉夫人,不敢再犯。
夏婆子的心思不算坏,胆子也小,留不留都可。关键是,她需要一个能震慑下人的老妈妈。
处理完两个婆子,葛氏倪氏叫下人全部下去,就留了采芹采荇两个。
“弟妹,你方才究竟去做什么?可得明白告诉我。”葛氏板着脸,一本正经的瞧着苏卿霜。
“这副模样的回来,还能去做什么?”倪氏还嫌火烧得不够旺。
葛氏瞪她一眼,端出长嫂的架势严厉道:“你一个妇道人家,嘴里怎么尽是些不干不净的。”
倪氏不满嗫嚅了几句,苏卿霜隐约听见什么“不干不净的人”,便知是说她了。
“二嫂,若真的如你虽说,那我为何会这样狼狈的回来?还故意脱下外衣?”
这天底下哪有偷情还光明大胆的?她既敢这样回来,就说明了心里没鬼。
葛氏心口一颗大石松开,顿时眉开眼笑:“正是呢!那弟妹是去做什么的?”
“采芹被人抓走了,我去救她。”简明扼要。
葛氏和倪氏对了个眼神,似乎都在疑惑。两人又问了几句,苏卿霜一概不答,嘴严的铁桶似的。两人见问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只好先鸣金收兵,回去和自家老爷汇报。
“总算是走了。”苏卿霜瘫在床上,眨眼功夫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