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的美人儿威严起来,也是很有架势的。
喜鹊吓的半边魂都没了,支支吾吾的话说不清楚,一味辩解求饶,实在的话却一句没有。
大夫人把喜鹊指给她,还没看出来是什么用意。不过碍着大夫人的面子,不好无缘无故的将喜鹊打发了。可是喜鹊自己犯错,那就不一样。
直接加个偷盗的罪名,赶出去了事。
苏卿霜懒得和她搅和,冷冷问:“受人所托,你也有不得已之处,我可以不追究。但你在我屋中偷偷摸摸是真,抵赖不得。这里你是待不下去了。”
喜鹊哭得几乎昏死。她娘原是大房里的一个粗使婆子,好不容易选进了大夫人屋里,转头又被送到这儿来,现在三夫人又不要她。
一个背上偷盗罪名的小丫鬟,哪个主子敢用?
采芹和苏卿霜对视一眼,扬着下巴,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你乘早想清楚,是老实交代,从此一心一意侍奉夫人,还是守着秘密出去,以后再不能进来。”
喜鹊心中已有七分动摇,但又怕自己招了,连累了她娘,上前扯了扯采芹的裙角,可怜巴巴道:“姐姐的意思,我已明白了。可是我娘……”
“你不用担心,”苏卿霜淡淡瞧她,“我既然问你,自然就有办法保全你。”
得此一言,还顾忌什么?喜鹊抹了把眼泪,将事情原委尽数道出。
原来,当初大夫人叫她过来,一来是监视苏卿霜是否和外男过从亲密,二来是让她注意苏卿霜手上有多少财产,三来,竟然是为了让她在苏卿霜平日所饮的药中加上一些粉末,至于这粉末是什么,她也不清楚。
原来,从一开始,大夫人就在算计她!
苏卿霜意难平,却又不好冲喜鹊这个丫鬟发火,只是沉着脸抿了口茶水。采芹忙把门窗关紧,警惕的四周张望着,见外面明晃晃的只有阳光,一个人也见不着,这才放了心。
“你这蹄子!竟做这样缺德害人的事儿!你来了我们这儿两月,夫人就喝了你两个月的药!快把你那药拿出来!”采芹拧眉呵斥。
喜鹊从衣内摸出一小包粉末,满面羞惭递给采芹,采芹夺过,瞪她一眼,小心的将那包装打开,只瞧见里面的粉末呈深褐色。
香气扑鼻!
将粉末包好,采芹凑在苏卿霜耳边道:“夫人,我去外面找个大夫瞧瞧,这是个什么玩意儿。”
“叫凝香去。”
“知道了。”
苏卿霜轻轻掀着茶盖,脸上没什么表情,静静瞅着喜鹊。
“你都和大嫂说过什么?”
喜鹊尴尬低头,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我说了夫人与高掌柜来往的事儿,还有夫人每日去沧海堂送饭……别的没有了。”
苏卿霜冷笑,“那大嫂是怎么说的?”
“大夫人就问了几句,关于高掌柜的,奴婢一五一十说了。大夫人也就淡淡的,没什么兴致。”
苏卿霜与高冠云并不常接触,有事也是下人传话。最多她去铺子时,两人谈一会儿生意上的事,众人都可瞧见,没什么可深究的。
“所以,你刚才在我屋子里鬼鬼祟祟,是在找银票?”若不是在找她和人淫乱的证据,就只剩下这个可能。
“……是,大夫人让奴婢留意着,夫人嫁入姜家时除了三间铺子,应该还有不少银子田产。”既然说了,就全说了吧。
苏卿霜实在好笑,银子?哪来的银子?她的嫁妆虽不少,但嫁进来一年,两房该抢的抢,该拿的拿,还是看在姜樊枝的面子上给她留下了一点,真没个足厌!
实在看不上大夫人那小家子模样,比青楼出身的倪氏还不如。
“可找着些什么?”苏卿霜挑眉问。
喜鹊摇头,“就是因为一直没找着,才被采芹姐姐逮住的。”
这话说的诚恳,苏卿霜掌不住笑了,又问:“那药粉是怎么回事?”
喜鹊见她态度和蔼了些,壮了壮胆继续:“具体的奴婢也不清楚。大夫人要奴婢每天在夫人喝的药中加一点这个,一个月奴婢就可以多领二两银子。”
“那药是谁给你的?”
“每次药快用完的时候,赖昌家的就会过来……”喜鹊心里直犯嘀咕,自己好像又拉了个人下水。
“赖昌家的?”苏卿霜重复了遍,脑中浮现出那女人高高瘦瘦的精明模样,瞧着甚是明理圆滑。她是大房的管家娘子,说到底,是姜家的下人,又不是葛氏从娘家带回来的陪房,竟也帮葛氏做这些下作勾当。
苏卿霜冷眼瞧着喜鹊,这孩子是破釜沉舟了,可惜……
“你起来吧。”
不是从小跟着自己的,亲娘又是大夫人跟前的婆子,性子又不坚定。今日能背叛葛氏,日后也一样能这般背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