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谦看了看躺在床上病得毫无生气的黎至清,又见肖珏在侧,关照的无微不至,心头恼火,拂袖离去,出大帐前,还阴阳怪气丢下一句:
“都指挥使这时候知道关心人了,真要有心,就不该让这病歪歪的书生跑到这北境来。”
肖珏顿觉莫名其妙,虽然知道晋王没有睿王世子进退有度,但自家小弟肖玥曾多次说晋王没架子好相与,这没来由的火气到底哪来的?
肖珏能年纪轻轻被京畿委以重任,除了出身不凡,身手绝佳,为人处世也有着几分心机手段,稍作思考,猜测可能是边防军冒犯了穆谦。唤了李团练使问了几句,又发现同样派去接应穆谦的赵团练使没到,就猜了个大概。
丑时三刻,赵团练使带着七八个弟兄星夜策马,终于赶到了平陵城驿站,与李团练使汇合。
翌日,肖珏带着众人启程,赶往中军大帐,三军阵前,李赵两位团练使自请失职之罪,护卫晋王不利,致使晋王遭了山匪之祸。
肖珏明白其中关窍,当年他初入北境大营,也被这群兵痞子折腾过,见穆谦面色如常,并没有揪着不放,才不轻不重地处置道:
“李赵两位团练使,办事不利,每人罚俸半年,军棍八十,其余随行士兵,罚俸三月,军棍五十。念在大战在即,军中正值用人之际,军棍暂且记下,若再敢玩忽懈怠,两罪并罚,决不轻饶!”
以李赵两位团练使为首,跪了一地的军士赶忙点头称是。
肖珏发落完,转向穆谦,客气问道:
“晋王殿下以为如何?”
穆谦心中不屑,你都发落完了,再来问本王的意思,摆明着就是客套话嘛?本王能有什么意见,还能当面打你的脸不成?
更何况,这样的结果,若非穆谦默许,作弄他的李赵两位团练使不死也得脱层皮。穆谦也不托大,客气道:“一切全凭都指挥使发落,不过——”
穆谦故意拉长了话音,然后存心打量了一圈周围将领的脸色,包括肖珏在内,众人脸色微变,都屏住呼吸等着穆谦的话。穆谦眼神一冷,轻喝一声:
“寒英!”
寒英等几个晋王府亲卫,闻言一凛,立马跪倒在地。寒英从前未近前伺候,只知道穆谦御下极为宽松,无功也有丰厚赏赐,有过也不曾有重罚,日子久了难免对那晋王有几分轻视之心。但那日他亲眼见道穆谦与李团练使打机锋,见过他恩威并施的模样,知道自家主子跟传闻中并不相同,低着头战战兢兢等着发落。
“肖都指挥使罚了边防军的兄弟,本王也不好护短,这次一视同仁,每人罚俸三个月,五十军棍,现在去领吧!”
寒英闻言一惊,怕有伤在身不能恪尽职守,万一穆谦再伤了,他担待不起,赶忙抬头道:
“殿下赎罪,寒英自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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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谦见他言辞恳切,知道他的确对自己的安危上了心,刚想开口赦免,突然想起之前黎至清曾借着棋局对他提点,上位者朝令夕改,自食其言,往往于威信有损,故而冷着脸没吭声。
肖珏知道穆谦需要个台阶下,适时求情道:“这位亲卫说得不无道理,这次殿下遇袭,说到底还是边防军护卫不利,殿下的亲卫久居京畿,一时不查,虽有过失,也不至于罚得这般重,不妨殿下卖末将一个薄面,现将这惩罚记下。”
穆谦点了点头,冲着寒英冷道:“就看在肖都指挥使的面子上,每人今日先领二十军棍,余下的暂且记下,尔等务必尽心当差,否则决不轻饶。”
二十军棍已是极大的便宜,寒英等一众亲卫连连称是,叩头谢恩,纷纷退下去领罚。
穆谦与肖珏互相见礼后自去了他的大帐休息。穆谦本无意在边防军中造成影响,但他府中亲卫,这个威必须立!
待寒英等人领完军棍,一瘸一拐地向着穆谦的营帐走的路上,遇到了几位团练使,其中有李赵二人,寒英与二人点头见礼后,便片刻不敢懈怠的去穆谦营帐外值守。
赵团练使见状不禁道:“这晋王御下真够严的,军棍打完都不给个休息的时间。”
“行了老赵,不过昨天输给了那个毛头小子,没必要事事都吹捧他吧?”一个满脸大胡子的团练使一把搂上了赵团练使的膀子拍了拍,“兄弟,皮实点,别被那小子吓破了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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