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口涌起强烈的不安。
他极度渴望她的温度,又不想遭到嫌弃。两难间,只好撇过脸,不让自己的鼻息喷到她,身体却诚实地挺胸而上,让她触碰他滚烫的皮肤。
他妄想她的手指从纽扣之间的缝隙钻进去,安抚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而酒精带给他最好的好处就是
——妄想成真。
醒来后,巨大的空虚感将他淹没。
他如常去赛场,如常一日三餐,表现得像个正常人,躯壳在动,内里却茫然一片。
直到今天在病房见到她。
向知南能察觉到自己短暂地活了过来。
他知道她不会像酒后那晚一样照顾自己,所以他很识相地退而求其次,安居一隅,只想听她问一句他好不好。
沈颐乔迟迟不问。
他先忍不住了。
这句话问出口后,他才发觉自己有多可笑。
都说求来的爱不是爱,可他还是求了。
沈颐乔仍然专注于开车,甚至车身都没抖一下,长发别在耳后,表情单一。
她似乎没有开口的打算。
向知南自嘲地垂下眼:“连问一句都不可以吗?”
并不是不可以,只是对付向知南不像对付一个旁观者那样简单。他们爱过,他知道她身上的破绽。
再不动声色的表情变化,他都会推敲出她的想法。
何况,他炽热又浓烈。
她给一点甜头,转头他就会说服自己,然后一而再再而三地凑上前来。
沈颐乔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心软。
“我不好。”
向知南浑身卸了力,自问自答道。
他望向窗外,被宽边帽檐遮挡,只露出一段挺拔的鼻骨:“诉讼案需要当事人走一些流程,到时我会跟你联系。如果你不愿意见我……”
他顿了顿:“我可以委托别人代理。”
话题转变得太快,让刚才那句“我不好”仿佛成为错觉,轻飘飘落在两人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