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
“沈颐乔。”
周沉难得唤她的大名,把她叫得立马正襟危坐,仿佛上学时被老师点了名似的。
大概是余光瞥见了她突然跃起的动作。
周沉喉结微动,放缓语气:“你这段时间缺觉缺成什么样子了,你自己心里没数?”
“我中午在单位可以午睡。”
周沉反诘回去:“所以今晚也是你充分睡眠的结果?”
“……”
沈颐乔不占理。她低头,两只手搭在腹前,不停搅弄一枚倒霉的贝母扣。嗒,嗒,指甲触碰贝母,发出一下又一下轻响。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周沉徐徐道,“是我考虑不周,让你每天来回这么多路我的责任更大,明明在这之前我就应该有所发觉的。所以我刚是在自责。”
“你干嘛总那么周到?”沈颐乔垂着脑袋,嘟囔说。
狭小的车厢让每句话都顺畅抵达对方耳中。
周沉心神一晃,点在刹车上的皮鞋微微收紧。
是嫌他烦,嫌他唠叨了?
他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本身就是这样的人,在沈颐乔身上他已收敛许多。张了张嘴,又怕下一句又惹她心烦。周沉用力抵了下眉心,无言。
是,他是个无趣的人,他不像向知南那样——
“是我开小差撞到护栏,你揽什么责任?”沈颐乔没好气道,“周沉,我怎么不知道你是那么容易内耗的人?”
周沉怔愣。
人生三十载,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内耗。
他犹疑:“你是说我?”
本来下午的事还在沈颐乔脑海里时不时转悠,这就给她找到突破口,脱口而出:“你根本不吃榴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