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沉替她沏了茶。
莲心煮得透烂,百合洋甘菊明目安神。
沈颐乔低头啜饮一口。
“想好了吗?”说这句话时,周沉话语里有难以捕捉的颤意。
沈颐乔低声说:“想好了。”
她为一件大事而来,眼皮紧张地轻颤,却还是道:“周先生,我答应你说的。我想试试,和你结婚。”
周沉知道。
沈颐乔当初答应结婚,是因为他说:“不如我们试试,我不介意你心里有他。”
他宛如感情里的插足者,在未达目的之前做足了伏低做小的姿态。
说不介意,全是假的。
他其实介意得要死。
可是趁虚而入本就需要丢弃一些为人处世的底线,他做好了准备,为当时,也为将来的一退再退。
他还记得当时说出这句话时,沈颐乔茫然得很:“周先生,你喜欢我吗?”
“抱歉,我还没正式喜欢过一个人,所以我没法说出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我欣赏你。”
欣赏。
还真是一个可进可退的词。
沈颐乔问:“欣赏什么?”
是她工作室游刃有余的姿态,一丝不苟的态度?
还是私底下的灵动?
亦或是初见面时惊鸿一瞥?
周沉不确定。
他是个坦诚的人,编造一个谎言已经耗费太多,于是直白道:“欣赏也好,喜欢也罢。很多时候两个人在一起适配才是最难的。”
他承认,这句话里有对向知南的不满。
沈颐乔低垂视线:“听起来您好像很有经验。”
“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法则大同小异。”周沉说。
“如果,不合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