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情绪是露在海面上的冰山,堪堪只有一角。
也或许面上说着无事,心里并非如此。
一段关系进入猜疑,便暗示着即将走入死胡同。沈颐乔并非没有经验。
她和向知南频繁争吵,源头不仅是对网络恶意处理方式相歧,再往前推,其实早有裂痕。
只说他明知马上要比赛,却掐着时间往深市飞的那一趟。
他心底不安,听到一丁点儿风吹草动就跑到跟前来质问。
“是不是有个姓周的在追你?”
但凡少些猜忌,便不至于此。
若是没有那趟深市之行就没有后面的那么多事。
沈颐乔眼皮又开始跳了。她伸手按住,左脚蹬掉右脚的鞋,再换个方式继续。光脚踩在地板上时,周沉正弯腰替她摆正。
她就这么顺势拎走了暂放在玄关台面的礼盒。
盒子有个漂亮的竹节提手,上面用丝带系着蝴蝶结。重量很轻,掂了掂,的确是正常伴手礼的份量。
沈颐乔拎着盒子走到客厅,随便找地方坐下。
她坐的方向刚好斜对露台,于周沉看来刚巧是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一部分视线。他不会透视,自然无法知道她拆礼盒时的表情,也无从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内容。
他能看到的,是沈颐乔单薄的侧影,长发在脑后用鲨鱼夹夹着,散落几缕不听话的。
低头时鬓发落下,露出小小的下巴尖。
她正一件一件看盒子里的东西,之所以得出这个结论,是因为周沉看到桌边一字列排开了诸如香薰膏,护手霜之类的东西。
送礼的人目的性很强,仿佛瞄准了这间屋子的女主人。
周沉不疾不徐地走过去,随意捞起一支在掌心看了看。
柑橘,玫瑰。
都是沈颐乔喜欢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