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展颜,摊开手给她看。
上面果真包着一层布,方才花锦挣得厉害,白布上已经渗出了血。
花锦木着脸,心想疼死他算了,想了想,还是拽着他的衣袖就往酒坊走,沈昭任她拽着,轻声说:“灯还要亮一会儿。”不看完再走吗?
花锦顿了顿,回头看过去,她其实看过不少灯,早些年在徐州,花信会带她跑出去看灯,后来在京城,沈焰会买下船,邀约她看花灯。
不过与她看过灯的人,都背弃过她,所以她连带着讨厌花灯。
再美的事物,沾上了不美好的记忆,都会变得索然无味。
沈昭一直背在身后的手伸了出来:“不止灯,还有这个。”
是一串糖葫芦。
她爱吃甜食,沈昭原先从洛州带了点心,路上被刺杀时候打碎了,沈昭为了拦,徒手握刀,两只手都损伤惨重。
花锦看着他两只包着白布的手,无奈问:“怎么离了京,你过的也这么惊心动魄?”
沈昭:“不疼。”
花锦:“没问你疼不疼。”
沈昭噎了一下,将糖葫芦塞给她:“我发誓,往后真不会了,此行已经解决了这些麻烦。”
他离京以后,话也变多了不少,不再是万年不变的淡然模样,也沾上了一丝“人味儿”。
糖葫芦酸酸甜甜,花锦方才没动两下筷子,吃了两口就胃口大开,饿了。
沈昭:“怎么与魏玿云一起出来看灯?”
他一直惦记着,不过也就一问,她怎么答都无所谓。
花锦瞥他一眼:“外室还管这么多?”
沈昭嘴角一抽,
轻哼一声,也没否认。
沈昭开始给她讲洛州的风景,讲着讲着,又说起他在洛州的部署,包括是谁背叛了他,想将他置于死地,他又受了多少伤,说到这,沈昭还往她身边凑了凑,就等她关心一句。
花锦偏不,应了一声。
沈昭:“往后真不会这么艰险。”
花锦:“你怎么总强调这个?”
沈昭:“这不是怕惹你烦。”
她最怕麻烦,若他还像在京城一样琐事缠身,她一定不愿意再理他。
沈昭话音刚落,人群忽然拥挤了起来,沈昭一只手揽过花锦,护着她往前走。
或许是在京城待久了,对危险格外敏感,在花锦身边人一剑刺来的那一刻,沈昭下意识将花锦拽到了身后。
剑刺空了,刺客又刺了过来,沈昭紧紧护着花锦,不能躲开,干脆抬起手臂接了这一剑。
剑狠狠地砍破了沈昭的衣袖,沈昭前两日刚经历过刺杀,护腕已经被砍烂了两对,这是最后一对,被砍得四分五裂,刺进了皮肉里,当下鲜血直流。
暗卫一直隐在四周,一瞬都围了过来,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制了刺客。
四周的人太多了,为了不引起大动静,王漓带着手下将此处围了起来,忽略耳边人的惊呼,王漓看着沈昭手臂上的血,脑子一下就蒙了。
沈昭被行刺惯了,倒没什么反应,后知后觉疼痛,下意识看向怀中的花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