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扣住他手,纤指强硬地介入他的指缝,趁他愣怔时稍一用力,就将人拉至身前。
咫尺之距,近到鼻尖相抵。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将虞令淮看得瞠目不已。也不必等虞令淮作出什么反应,容绪秉承将门遗风,当机立断地亲了上去。
……
圆房的过程不似想象中顺利,更让容绪费解的是,她不舒服也就罢了,怎的他也皱眉叫停呢?
容绪疑心这其中出了什么岔子。
“沛沛。”虞令淮嗓音微哑,汗珠悬而未落,语气也含未尽之意。
好歹是青梅竹马,容绪读懂他的意思,但还是有点难以置信,“你也疼?”
虞令淮皱起浓眉,艰难点头。
也就对方是容绪,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坦然承认。不过,初晓人事,又是新婚之夜,弄成这副局面,实在难以收场。
旖旎的氛围也荡然无存,帐中香烧得人心烦意乱。
两厢缄默之际,容绪抽空瞅了眼据说要燃上一整夜的龙凤喜烛,喃喃自语:“圆房圆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吉利?”
这话简直戳在虞令淮肺管子上。
他嚷着:“你信这些?!”
容绪拿眼觑他,认为他这反应许是恼羞成怒,甚而气急败坏。
嬷嬷说过,男人没有不爱面子的,做妻子的合该时时事事维护夫婿的尊严。
“无妨,下次定会顺畅些。”容绪自认为安慰得很到位,也特别委婉。
但虞令淮气鼓鼓像一个准备吞食的怒兽,说明这句安慰不行。
容绪抿唇不语。
她不擅长安慰人。
略一思索,容绪尝试性地说:“黏糊糊的,不若洗洗。”
——然后,早点睡吧。明日还要去拜见聂太后。
虞令淮恶狠狠盯着她。
他自己倒是可以再试试,多试几次也无妨,但她显然也是疼的,况且他记得很清楚,沛沛是个不吃痛的小娘子,怎的这会儿就能生忍了?
他不希望她因为他的身份而忍让,不论是妻子迁就丈夫,还是皇后迁就皇帝,他都不喜欢。
“你这怪毛病,我迟早给你改了。”
容绪听了一头雾水,也有气性,不忿道:“难道你想就这么睡下?洗一洗又不费力气。虞令淮我警告你,若是你胆敢这么脏兮兮躺下,跟我睡一个被窝,那我保准把你踹下床!”
她边说边戳他胸膛,完全似儿时模样。
虞令淮揉揉她脑袋,“这才对嘛。”
容绪一噎,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冲口而出唤了他的名讳,眼神也因此闪烁起来,她干脆别过脸。
虞令淮敏锐地嗅到其中的不对劲,再细瞅她别扭的模样,他了然笑笑,俯身吻在她额上。
他轻叹着说:“从今往后,也只有你能这么唤我。沛沛,别跟我生分,你我成亲是祭告宗庙,晓谕天下的,怎的被你弄得像做贼一般?偷偷摸摸,胆战心惊的。你啊,唤我死鬼也是使得的,叫个全名又怎么了?”
容绪气结:“你!”
虞令淮来劲了,握着她的手鼓励道:“对,就是这种感觉,想骂我或是揍我都使得,只要不朝脸上招呼。”
“你有病吧虞令淮!”
容绪不想理他,兀自裹着衣裳去找聆玉要热水。
再逗留下去,她怕是也会染上些奇奇怪怪的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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