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院夫人气的攥紧了保养得宜的手。
“那你说,这究竟怎么回事?!”
掌院怒而质问,他只要一想到今日朝堂众人看着他怪异又鄙夷的神色,一张老脸就犹如被拉了下来踩在脚底,青了又黑,黑了又青!
若不是平日交好的同僚下朝后特意告诉了他事实,他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这时候让他哪里还有脸面见人?!
这个孽女!
三年前那场如果不是他捂的快,她早就被绞了头发,送进尼姑庵青灯古佛了。
如今,她竟还不死心,嫁给世子爷后竟还为了那豺狼,不想生子!
这个蠢货!
“砰!”掌院大人气急攻心,直接又一掌拍在红木桌上。
整个家族的脸面都被她丢尽了!
而就在掌院府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东街的端阳侯府内却是异常安静。
安静到有些诡异了。
寿安堂内,一众的下人皆寂静无声。
小佛堂内,端阳侯老夫人跪在蒲团上,半垂着眼,捻着佛珠,昏暗的光线下,她苍老的面容交叉在黑暗中,令人丝毫看不清她此时的神色。
“—老夫人”
赵嬷嬷走了进来,恭敬唤了一声。
跪在蒲团上的端阳侯老夫人缓缓抬起带着褶皱的眼皮,静静看着上方面色慈悲的佛祖神像,神色无波,“如何?”
赵嬷嬷低着头,“外间流言皆属为实。”
捻着佛珠的手一顿,老夫人眼里划过一片冷光,又问,“金禧阁那边呢?”
赵嬷嬷头垂的越发低了,“已经按您的吩咐封锁院落,命人看管了起来。”
“好”老夫人放下捻着佛珠的手,赵嬷嬷连忙上前,弯腰搀扶,老夫人搭在她的手背,借力起身,“记住,在屿儿回来之前,不要让金禧阁任何一个人跑出侯府。”
昏暗的小佛堂内,老夫人的语气格外冷漠,赵嬷嬷低头应了声是。
谁都知道,如果这个时候让金禧阁的人跑出侯府,不消一个时辰,便会在京中流传开来。
毕竟,流言出来的第一日,盯着侯府的人便已经络绎不绝了。
若是一步踏错,到那时,流言便真的不止是流言了。
无论如何,老夫人都不能任由事情再恶化。
一切必须等她儿回来,再做定夺。
至于为什么不亲自质问她那位好儿媳…
呵,老夫人心中冷嗤,出了佛堂向暖阁而去。
这三年她沈家晚凝清高,冷漠的态度,在知道真相的这一刻,早已说明了一切。
所以老夫人现在对她不再是厌恶,而是厌憎。
毕竟当初,可没有人逼她嫁入侯府。
而且当年她端阳侯府也不是非她沈家晚凝不娶。
不过是因为那时她名声不错,家世也相当,她便稍稍动了心。
毕竟屿儿因为曾经亲眼目睹她被老侯爷宠妾灭妻十多年,所以对于老侯爷的一切都生了厌,竟不知何时起永生唯有一妻的念头。
所以她那时便想,那沈家晚凝家世清贵,人也端庄清丽,即使称不上是什么大美人,但作为当家主母也足够了。
而且参加宴会时,她也远远观察过,见她与那些大家小姐们相处和善,看起来性子不错的样子,这才渐渐动了提亲的念头。
毕竟老夫人也了解自家儿子的性子,相信两人就算此刻感情不深,但日后好好相处,必然琴瑟和鸣。
而且时日长了,再生一两个孩子,屿儿就算日后想守着一人,京城众人即使说一些闲话,那也无伤大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