屌丝文学

第一百五十七章 高考综合症（第1页）

当黑色的六月来临，光耀尤为紧张，他怕辜负了于非凡、杨曦梦以及奶奶的期望。

于非凡却安慰他把高考当成一次普通考试，全力以赴完成人生的答卷就好。

曦梦也如是说，“光耀，放松，用平常心去对待。你已经努力备战高考了，在考场上好好发挥就行。不管你考什么样，我和你哥都不怪你。”

光耀想想紧张也没用，上大学要用成绩说话的。他不在给自己压力，临近考试那两天，他窝在宿舍里只顾着画画以此来放松心情。

在高考前一天，光耀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要跳出来一般，徘徊、流浪却找不到出口，只知道自己将面临着一项艰巨却又不得不为的重担，心突然间很是烦躁。耀与祝贺等人看了考场回来，突然紧张到什么东西都看不进去，到了晚上也睡不着。班主任在最后一次班会的时候和他们叮嘱，如果在考试之前晚上可能会睡不着，没关系的。你们年轻一晚上不睡觉一点都不碍事，不会影响考试的！然后光耀就被这种心理暗示给说服了······

到了高考那天，于非凡和杨曦梦为了不给光耀压力，不约而同没去考场外等待。

可是曹春华带着光耀爱吃的饭菜，一大早就赶到考场外。她想起于非凡的嘱咐，躲在人群里看着光耀走进考场，心里比光耀还紧张。站在烈日下的她，汗水在脸上四溢流淌着，两眼一动不动盯着考场内，顾不得擦。

一位考生家长，举着伞走到曹春华身边，“大姨，咱们到树荫下等，孩子们到中午才能出来。你要是中暑了，孩子会担心的。”

曹春华在热心家长的劝慰下，来到大树下，听着树上的鸟叫心慌意乱的等待着光耀出来。

中午考生出来时，曹春华随着等待的家长们涌到大门口，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孩子。

身穿白兰校服的光耀和祝贺勾肩搭背走出来，祝贺的父亲迎了上来，邀请光耀一起跟他们吃饭。光耀向四处张望着，在人群里没有搜索到杨曦梦和于非凡的身影，虽然知道他们的好意，但是心里难免有些落寞。

祝贺拉着光耀离开时，曹春华这才发现光耀，揩了把脸上的汗水，喊道：“光耀！”

光耀听出奶奶的声音，他停住脚步，转头看到曹春华站在几米之外，立刻抬脚奔了过去，“奶奶，您怎么来了？”

祝贺父子也跟了过来，在祝父提议下，曹春华和光耀跟着他们上了一辆蓝色的吉普车，随着一声刹车，车子抵达事先预定的饭店。

饭桌上，曹春华看着满桌饭菜有些局促不安。她手里抱着蓝色包袱包裹的保温桶，没有动筷。祝父看脸最多也就过了五十，一张脸普普通通，唯有双眼略大，令人印象深刻。他看着这一幕微微一笑：“大娘，光耀和我家祝贺是好兄弟，他们在学校互帮互助。我儿子之所以这么卖力学习，还得感谢光耀呀。一顿饭，您就别客气了。”

话音落地，曹春华认为自己要是再不动筷，显得一些矫情。大不了以后我用别的方式去还这个人情。

末了，祝父以方便送光耀和祝贺去考场为由，让曹春华白天去考场外等光耀，中午和他们一起吃饭，晚上她和光耀住到祝贺家里。

三天的高考结束后，光耀和奶奶跟祝贺父子道别后，来到宿舍收拾完被褥，坐上回村的客车，回到家中等待高考结果。

等待总是漫长寂寥的，光耀认为高考结束了，总算可以放松自己。没想到，他坐立不安。加上家里的炎热，让他更加没有食欲。即使曹春华变法的给光耀变法的做他爱吃的饭菜，光耀也是一口吃不下。曹春华知道光耀的病因，无论她说什做什么都无法治愈，她只好无奈地任由他去。

可是，曹春华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也跟着绝食。每日早晚必定来到祠堂，望着于德辉的画像前祷告一番，让他保佑他们的小孙子一定考上大学。她觉得这样虔诚的祷告，过世的老伴定会保佑光耀顺利考上大学的。祷告完毕，这才来到厢房开始一天的织布工作。

精神颓废的光耀接到祝贺打来电话，让他出去散心却被拒绝。光耀站在窗前望着漫天的星斗，我这是怎么了？这么下去没等到公布成绩人就废了。然他转身望着桌上奶奶新做的砖雕糕，毫无食欲。光耀的手指滑动着手机屏幕，考试期间我哥和嫂子每天晚上都打来电话嘘寒问暖，可考试一结束，就对我不管不问，就这么相信我一定能考上大学？

他虚弱的倚着窗边，决定找个人倾吐一番，不然心间那个定时炸弹随时爆炸。他拨通杨曦梦的电话诉说着心底的忐忑。

杨曦梦听完后安慰道：“光耀，你找点事情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你的心就会平静下来。我和你哥相信你的实力，你也要对自己有信心哦。”

“嫂子，我哥真这么说的？”光耀瘪瘪嘴，于非凡在高中里那是学霸呀，他能评估到我考上大学，那就是有希望。

“当然是你哥说的。毕竟这个世上最了解的人是你哥嘛，他跟我分析过你的成绩，认为不出意外肯定能考上，所以你就把心放进肚子里。该吃就吃，该喝就喝。万一没考上，你想重读，你哥说了他全力以赴支持你。”

光耀听着眼泪扑朔，哽咽道：“我哥就是傻子，重读一年多花多少钱，万一考不上我就工作，不再给他添麻烦······”

“那都是猜测，也只是万一而已。现在安心干自己喜欢的事，你不吃饭没想想奶奶的担心。”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对呀，光耀这些天只听见织布的声音白黑回荡在小院里，却没见奶奶吃饭，休息。

他抹了眼泪，哽咽道：“嫂子你说得对，我这就陪奶奶吃饭去。”

挂断电话，光耀擦干脸上的泪水，脚底生风奔到西厢房，推门而入：“奶奶，我饿了。”

“好呀，想吃什么奶奶给你做去。”一个星期来，光耀第一次喊饿，曹春华激动地扔下梭子，扶着织布机颤巍巍的站起。她在光耀的搀扶下来到伙房，“诺，那有鸡蛋、胡萝卜·····”

光耀搬来一个矮凳子，拉着曹春华坐下，“奶奶，这顿饭我来做。您想吃啥？”

曹春华抬头惊奇地望着光耀：“你做饭？”

光耀的脸腾地红了，可不嘛，从小长到现在，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未给奶奶做过饭呢。

他对于奶奶的质疑笑而不语，扎上围裙默默地忙碌起来。

这几年，由于光耀寒暑假经常去祝贺家小住，光耀不想祝贺每餐都叫外卖多花钱，于是自己学着做饭。因此简单的饭菜他还是会做的。

他熟练的洗好菜，点火、放油，炒菜，一气呵成。曹春华望着动作娴熟的光耀，闻着空气弥漫的饭菜香气，赞叹道：“嗯——香！我的光耀终于长大了，奶奶没白疼你！”

光耀听着这番赞叹的话，心里满是心酸。他吐槽着：我都成年了，可不想当长不大的巨婴。其实我没那么差劲·····

清风吹过院子里的梧桐树，桐叶发出清脆的“哗哗”响声，与祖孙二人的笑声融合在一起，奏出欢快悦耳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