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机器组装完毕后,秦瑞昌搬来一摞青砖,然后开机尝试雕刻,不出他所料雕刻的立体效果还不错。“厂长,你看怎么样?”
解宏达举着红肿的两手不停地哈着气,他接过一块砖雕仔细打量着,“跟人工雕刻还是有距离,逼真度还能调吗?”
“能。机器雕刻与手工雕刻终究有差别,这就是机器雕刻的特色。”
“尽量把差距拉小。”
秦瑞昌只好带领机器维修工再次忙碌起来,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调试,终于把机器的性能调到了最佳状态。
当解宏达和秦瑞昌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小赵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支支吾吾地连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全。“厂长,秦师傅,那个······”
“有话说!”解宏达冰冷的命令道。
“青砖仓库倒塌了,剩的那点青砖存货都不能用了。”小赵低垂着头不敢看解宏达,心里扑通通狂跳个不停。
一连几天的大雪,把轻钢龙骨的库房房顶压塌了。追根究底都是没有及时清除积雪导致的。
解宏达闻听没有青砖可用,眼前一黑,幸亏秦瑞昌即使扶住,才幸免于一头栽倒在地。
解宏达一把推开秦瑞昌指着小赵怒吼道:“这么大的雪竟然不清理屋顶的积雪,都是死人吗?”
解宏达的脸色像窗外的天空乌云密布,他严厉地命令小赵站到车间外“好好清醒”一下。
小赵带人清扫了厂里大院和院外门口的积雪,但没人告诉他要清扫屋顶的积雪,因此他才忘记这茬。可是这事的责任不能一人全扛着,生产车间里的领导好几个,人人都有份。
小赵朝秦瑞昌递来求救的眼神,秦瑞昌吼道:“还不快去,准备让厂长开了你不成?”
小赵哀怨地的眼神扫了一眼秦瑞昌,这么冷天的站在雪地里,还不如把我开了呢!他不情愿地走出车间,整个身体缩成一道闪电立在风雪中。
车间内的众人各个惶恐不安。
解宏达瘫坐在机器旁,挥手遣散了工人们。寒风扫过屋顶发出呜咽声,恰如解宏达此时的心情。他环视着车间,眼泪突然涌了出来,哽咽道:“老秦,老天这是亡我呀!”
他抱着双膝依靠在雕刻机器上,将脸狠狠的埋在双腿之间喃喃自语道,“事已至此,我认栽了。客户们的赔偿我一个人承担。”
秦瑞昌俯下身挨着解宏达坐下,安慰道:“还有一天半呢,我们再想想办法,或许还有挽救的可能。”
“办法,有啥办法?”解宏达深深地低垂着头,滚烫的泪水大滴大滴地砸到地上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他极力不让秦瑞昌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相。
秦瑞昌被他这么一问,突然没了主意。是呀,有什么办法可以解燃眉之急?
车间大门被推开,年轻的保安探进半个头来,外面的天气已经很冷了,但此刻车间里的气氛显然比外面还要更冷些。年轻的保安小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秦师傅,您侄子找您!”
解宏达听到长生的名字,这小子来看我的热闹吗?不由得勃然大怒:“滚!”
吓得年轻的保安拔腿就跑,连车间的门都忘了关。
秦瑞昌突然联想到昨天自己跟长生说的那番话,拍了拍解宏达的肩膀,“昨天我找长生借钱,估计他给我来送钱了。”
“看出这是亲侄子。”解宏达的话语充满酸溜溜地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