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不干净。”袁覃苦笑:“有些事情超乎了你的想象。”
“那你又何必投效王弋?既然活下来,天大地大任你去得,何必来趟这趟浑水?”
“浑水……唉……老先生,这趟浑水里有多少游鱼?又有多少虾米?有多少恶蛟?又有多少狂龙?你什么都不知道,又何必趟这趟浑水呢?”
“你什么意思?”王斌脸色一变,阴沉的问:“王弋想要囚禁我?”
“你看看这个吧。”袁覃随手将一卷绢帛递给王斌,轻声说道:“眼熟吗?这东西是不可能从王使君麾下那些人手里流出去的,那些人对王使君的感激之情,恨不得拆了自己的骨头给王使君煮汤。王使君也没有怪罪你的意思,你也没必要承认与否定。我只和你说一件事,这东西我在洛阳见过。若是在曹孟德手里还好些,你绝对想不到,我是在西域人手里见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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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王斌拍案而起,死死盯着袁覃,双手都在颤抖。绢帛上的东西他当然认识,连弩的机构图嘛,不仅认识,他还亲笔画过一份。
“啧啧……看来有人卖了个好价钱对吗?会是谁呢?你猜王使君会不会找到那个人?找到之后会怎么处置他?唉……复兴大汉的理想啊!我觉得怎么着也得一匣金子……”
“住嘴!住嘴!”王斌异常狂躁的吼道:“你们这些反贼懂什么?懂什么!”
“不懂啊,不懂……”袁覃略带遗憾的摇摇头,转而十分认真的问道:“所以王使君才让我来问问你,你可是缺钱了?”
“混账!混账!”
面对袁覃那双清澈的双眼以及世家小姐那种高贵而又从容的态度,王斌差点被气死。嘲讽,赤裸裸的嘲讽。王弋让这个袁覃前来就是为了恶心他的,而袁覃也做到了狠狠的恶心。
没有什么比一个人付出了亲情、伦理、道德等等一切而为之奋斗的崇高理念被用以金钱来衡量更能让人气愤的了,更何况王斌根本不缺钱,他有一个天下最有钱的儿子。
“哈哈哈……”袁覃一秒破功,整个人笑了个花团锦簇,十分妖娆。她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道:“所以说你和令郎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都不干人事啊!哈哈哈……”
“这位小姐。”王夫人忽然走道袁覃面前行了一礼问道:“我夫君和儿子可是得罪你了?还望小姐高抬贵手……”
“没有,没有。”袁覃脸色一正,赶紧还礼说道:“他们父子之间只是有些小矛盾,我不过是个传话的。有些话实在太多,书写起来不太方便。您瞧,我这个人形信纸不就来了吗?又快又方便,嘻嘻……”
“那……你传的是什么话啊?”
“哦!就一句。”袁覃忽然转头看向王斌,双眼中嘲讽的神色溢于言表,古怪的说:“辽队机密众多,不知你打算作价几何?”
“滚!”彻底破防的王斌指着袁覃破口大骂:“贱妇,滚出去!”
“哈哈哈……”
袁覃再一次放声大笑,身形飘渺三步两步便瞬间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句:“这活计可真轻松、真有趣,领赏去喽!”
“哼,无知小儿。”王斌冷哼一声,转头对夫人说道:“你去给他写封信,就说我身患重疾,他成婚我便不去了。”
“怎……怎么可以……”
王夫人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斌,喏喏道:“那是弋儿大喜的日子,你是他父亲啊,怎么可以这样!大婚之日连至亲长辈都不到场,弋儿……弋儿脸上……”
“他还要什么脸?我就没有这样的儿子。哼!”
王斌索性不吃了,起身向书房走去。
王弋这一次的反击很成功,可他还是过于天真了。或许是穿越而来让他远离家人的孤独,或许是身为人主他人皆下等权势,王弋对亲情依旧抱有着幻想。
可王弋并不知道,当父子双方立场不同的那一刻,亲情就已经是最廉价的桥梁了。这种廉价已经不能用豆腐渣来形容,不过是几根可有可无的茅草连接的父子二人的心弦。血脉或许是王斌最后的顾忌,而这个顾忌今日被彻底抛弃。
就在王弋还在为父子之间的胜负感到欣喜的时候,殊不知胜负已经变成了生死……
这大概就是为什么荀彧和荀攸总是希望王弋不要相信别人的原因,荀攸早已看穿了事情的本质,但有些话他真的难以说出口。
或许人的成长就是这样,只有在经历过痛彻心扉之后才能明白智者的言论。可在没有经历过之前,又有谁愿意真的相信这种绝情的言论呢?
人,终究是感性和理性相结合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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