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响起奇怪的声音,像是风铃摇晃,瓷碗碰撞,清脆作响。
那朵被别在夏淞耳边的小花本就茎细,刚刚着急找人时被带起的风折断而垂在耳边,游可星将小花整理又戴好,把夏淞额前的头发撇向两边去,露出光洁的额头。
接着他摘下自己的帽子,扣在夏淞头上,“下雨了,我们快回家吧。”
帽檐微低压住了夏淞的眼睛,刚刚这双眼睛一直注视着游可星,这时他抬起头,才能看见游可星一手捞起额前落下的头发,发丝有些乱却莫名好看,他的心痒痒的。
游可星心不在焉地整理头发,总是想到刚刚夏淞蹲在他面前的样子,他的背影好像总是那样单薄而孤独。
得要有人一直站在他的身边陪伴着他才好。
雨下得不大,细细密密,游可星尽力将重量集中在一只脚上,走得便慢了些,夏淞一手拉着游可星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另一只手绕过背后揽着他的腰。
这是一个很亲密的动作,游可星能闻到夏淞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能感受到夏淞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揽在他的腰上,他的胳膊贴着夏淞的后颈,是微凉的。
细雨一点一点浸湿外衣,游可星干脆脱下外套,罩在两人的头上,隔绝了外面的雨。
只是两人的距离也越走越近,几乎能清晰地听见对方的呼吸声。
夏淞之前,从来没有和谁这样近地接触过,他有些不自在,搭在游可星腰上的那只手不禁蜷起抓住游可星的衣服,掩盖般说:“雨下得好大哦。”
夏淞无意扬起的尾调却被游可星懒懒抓住,他的声音低低的,夏淞却听得很清晰,像是附在耳边说的一般:“是哦。”
“干嘛学我说话”夏淞小幅度地偏头,却发现游可星几乎就在转脸就能亲到的位置。
他迅速转回头,却听见游可星学舌:“干嘛学我说话”
“哪有明明是你刚刚……在学我。”夏淞一开始语气坚定,渐渐就弱了下来。
游可星不紧不慢:“小夏师傅冤枉我了,我说话总爱带语气词,‘呢’、‘呀’、‘哦’的,还是第一次听你怎么说呢。”
“那我以后也这么说的话,就不奇怪了……吧。”
夏淞说得一本正经,一旁游可星又开始笑了,他笑起来总是先勾起一边嘴角,微扬的眼尾柔和地弯下来,很漂亮的样子。
夏淞不知道游可星为什么又在笑,就像他不明白游可星为什么会觉得这样呆板无趣的自己可爱一样,不过他喜欢游可星笑。
游可星却突然说:“小夏师傅多笑笑吧。”
“如果觉得开心就要笑,像我这样。”
夏淞说不上现在是什么心情,比起游可星所说的笑,他更想哭,因为没有人和他说要多笑笑,好像一个失去所有亲人的孩子就该阴郁着过完一生。
下次吧,下次感到开心幸福他会试着表达出来笑一笑的,像游可星说的一样。
本来因为游可星崴脚,两人走得不算快,只是夏淞走到家门口才意识到,往日里走起来沉闷无趣的路途,今日格外舒快。
游可星一进门就放下了搭在夏淞肩膀上的手,夏淞感觉肩上陡然一空,不习惯地摸了摸后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