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资格在这诋毁人呢?”
“你是拦住了其他城池疯狂流窜的流民?还是保住了天灾之后青城百姓的性命?又或者你功过于天,功德满身,连皇上亲封的太守都不放进眼里?”
楚淮每说完一句,声音就往下压低一层,每吐出一个字,开口时裹挟的冰寒就寸寸的往更冻人处钻去。
于是乎,心怀鬼胎的人,从心底里感受到了一阵钻心的寒,仿若坠入了数九隆冬之境,衣不附体,热感尽失。
眼瞅着安排好的人就要被楚淮三两句话给震慑住,某人又有了小动作。
“呵呵!你说的这些跟我们声讨太守又有何关系呢?只凭你这空口白牙的一番话,就能将大家伙受过的苦都给消去是么!”
仿若一头被困住数年之久的猛兽,每说一句话,就放出一阵骇人的气势。
也不知有多少人命丧那八尺莽汉之手,楚淮竟从他身上散发的气势里,察觉了一丝丝阴冷的血腥气息,毒蛇吐芯一般,叫人心生恶寒。
府门外,小山一般的八尺壮汉眼若铜铃,振臂一呼,声势四起,众人一扫方才的困顿,纷纷高声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我们这几个月吃了多少苦头才活下来,他一个缩在高门深府内的太守能知道什么?”
“呵呵,指不定还靠着搜刮来的民脂民膏,过那锦衣玉食的生活哩!”
“德不配位,滚出去!”
“德不配位,滚出去!”
……
楚淮只觉着这些人着实没什么脑子,靠坐在树干上,一派慵懒的看着树下的那些人发疯,虽然声音有点聒噪刺耳,但也不是不能忍的程度。
等众人喊得口干舌燥,实在是喊不动了,楚淮才目光随意的扫向底下的人,不带丝毫情绪道:“都发泄完了吧?很好,发泄完了就该进牢房好好蹲一蹲,也好平心静气,静思己过。”
“省得拽成天王老子模样,不知世事艰难!想想你们在吃的食物,在用的药,哪样不是从太守府这边出去的?”
“虽然很可能只有部分人享受到了,但其他人也不用做白眼狼,想想前几年的旱灾,太守府又是如何对你们的。”
“若非政令得行,你们这群人焉有命在?”
最后一句话,可谓是振聋发聩,底下大多数人面上都浮现了愧疚之色。
是啊,几年前若非太守开仓放粮,他们一家五口早饿死在荒年了,更不会拥有小虎子,他们一家人捧在心口的小幺儿。
人群里,一个黑瘦的汉子控制不住的湿了眼眶。
有其一就有其二,那些被哄骗过来的百姓们,也开始因楚淮这番话幡然醒悟,转变了自己的态度和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