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形容疯癫,语无伦次,想到自己处于劣势,又道“阿照,阿照,父王根本不是什么掌灯人,我这么说只是为了让你忌惮我,你对天下人不是都很宽容的么洛阳城的人都要杀你,你都不忍对他们下手,你怎会这般对待你的亲生父亲我也只是被神灯所迷惑,我被夺走了心啊,我也是受害之人,所言所行皆非我的本性啊阿照,算父王求你了,你救救我,速速去拿如鸿剑来救我”
司照看着太子满面泪容,好似动容“父王,其实我知道您并非掌灯人。”
不待太子缓回神色,又听他道“可我不说,谁又能信您呢”
太子鼻翼一张一翕,眼珠子像是要从眼眶里凸出来。
“所以啊父王,有没有一种可能,您落此境地,不是被神灯取走了人性,而是因为,愚蠢啊。”
司照的语调不带半点嘲讽之意,像陈述再客观不过的评价。
太子听得毛骨悚然。
那正是皇太子一生的心结。
“我办过无数桩神灯案,万烛殿的事,我又怎会毫不知情。原本,我也不愿将路走绝。”司照的嗓音低极了“可谁让父王,要动微微呢”
太子听他这么说,感觉到一种不可理喻的荒谬感
“这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你、你这个狼心狗肺的逆子”
“你谋杀亲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来人呐父皇,是阿照害我,儿臣不是掌灯人,儿臣是冤枉的”
司照向他的生父抬袖鞠礼。
他手指修长如玉,行礼的姿势也好看。
这是他向他的父亲施的最后一礼。
太子低吼着笑骂道“司图南,你比我还要可怜,至少你的母亲是真心爱我,她肯为了我进万烛殿,而你呢”
“你的妃子根本就不爱你,她的心里根本另有其人”
“司图南,你终将一败涂地,你的下场只会比我悲惨百倍千倍”
“你别走别走”
司照头也不回迈出地牢,无论太子是辱骂、嘶吼还是央求,都置若罔闻。
就像四年前,被太子下令施剐刑那日。
不同的是,那时的他,是天地慢慢失去了光明。
此刻,他漫步长夜,迈向没有归途的深渊。
与此同时,一个身着青袍的男子捂着手臂上的伤口,艰难地往左府方向而去。
他的伤口深可见骨,鲜血流淌而出,滴落在地板上,身体仿佛沉重到了极处。
饶是如此,他仍咬牙往前走,拐角处,被一道青黑色的阴影挡住。
来人一身锦衣耀眼,望着面前这个身形落寞的男子,笑吟吟道“左少卿受了好重的伤,只是你走得这样急,是否遗落了什么东西”
青袍男子目光垂落,瞧见对方手里捧着那张被他丢在鉴心楼的古琴。
“只怕,就连神尊大人都不曾料想,他的转世为了不让他夺走柳娘子的情根,不惜自断经脉,也要夺回自己的身躯这世上能够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狠手的人,本王生平只见过两人。”锦袍男子装模作样地笑了笑,“左少卿真是好胆识,实在是佩服不已啊。”
寒月之下,左殊同气质清冷,披散的黑发之下不再是妖冶邪妄的目光。
“掌灯人终将自堕,谁都不会例外。”他单手扶墙,背脊挺拔,身影在地面被拉长,“祁王殿下。”
容九向你推荐他的其他作品
希望你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