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地等了一下,见她走得还是极慢,大步流星到她跟前。
柳扶微头一偏,司照不解其意“怎么了”
“殿下既然不想听我说话,我又何必死皮赖脸贴着殿下惹人嫌”
“我是怕隔墙有耳。”
她不信,“方才周围明明都没人。”
“修道者,耳目聪敏,有些十丈外的声音也能听得分明。”
“那我们还在屋里说了那么多话,岂不是都被听了去。”
“我早就贴过隔音符了。”
她仗着戴帷帽,做了个不服气的神色,咕哝道“殿下这么多早就,我哪能样样会意而且我本来都藏得好好的,是殿下非要带我过来。”
司照道“他们既认定是阿飞所为,自得重新查房,或将宾客都带去一处集中。”
柳扶微后知后觉会意这种时候越是大喇喇跟来,不等同于默认自己一直和他一起么
“殿下是在帮我做不在场的证明啊”她撩开帷帽一角。
司照双手抱在胸前,“不然呢”
她心情却顿时好了些,“我还当殿下是担心我作恶,才要将我拴在身边的。”
司照睨了她一眼,居然流露了些许脾气来“确实,这是主因。”
“嗳我该坦白的不是都和你坦白了么再说,我可是由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你啊”
“深入虎穴,教主还有说笑的兴致,可见你和我说的种种迫不得已,也未必是真。”
被戳中心思的“教主”这才收敛笑意“今夜的事,我当真毫不知情。我也不知橙心为何会出现在戈帅房里的,至少有一点我可以确定,种心种者,不是她。”
“既毫不知情,你又为何如此笃定”
柳扶微知道凭一己之力在玄阳门中寸步难行,要取得太孙的支持,橙心的身世必须如实相告“不瞒殿下,她们其中有一人,是戈帅的亲闺女。”
又道“青狼和红狐的故事殿下可还记得”
司照早知红狐是郁浓,但听说他们有女儿,果然怔住。
柳扶微“她叫橙心,和我年纪一般大,自幼就没怎么离开过袖罗岛,除了贪吃贪玩儿,或是用藤枝吓唬人,基本上没做过什么恶事。而且她对爹爹向来有许多向往和憧憬,绝无加害的可能。”
“你是说,她今夜出现在此地,是为了救人”
“这只是我的猜测”
他却没被她的话带着跑,“另一个人是何身份”
柳扶微一时卡壳,谈灵瑟的情况她也记不太清,只知她是星渺宗苍萌翁的孙女儿但这是可以说的么
“也是教里的人。”
“你老实告诉我,戈帅的心种,到底是不是你种的”他往前两步,正色道“此事非同小可,决不可儿戏。”
风愈发大了。
帷帽的绑带勒得脖子生疼,她索性一把扯下来,正想对司照再多坦白两分,忽然间一片雪花落在眼皮上,她本能一闭眼,脑海中无端蹿出一幅画面是密密麻麻的针形叶子覆在周围,透过缝隙能看到前方的一点光亮
转瞬消失不见。
她喃喃道“兰公子”
司照蹙眉“我在同你说正事,你在想兰遇”
“我不是想到,是看到。不对,是看到兰遇看到的东西了。”她不知从何解释,“就是,他的情根在我这儿,所以我能看到”
司照听懂了“他人在哪里”
柳扶微单扶着栏杆,仰起头,任凭风雪浇在脸上“好像被挂在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