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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二夫人假惺惺的叹了口气,故作苦闷的说道:“我何尝不想劝劝他们父女俩,可奈何我人微言轻,二房又没权没势,大哥他们怎么会将我们放在眼里,我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宣旨太监马上明白了白二夫人的意思,正所谓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他再说话自然要偏向二房,“二夫人不必妄自菲薄,这好日子过的久了,人就会张狂,人一张狂便要大祸临头了。就好比您家的大小姐,以前那也是定京城贵女圈中数一数二的人物,家世好样貌好,多少青年才俊挤破了头想要娶她。她前半生走的太顺了,才会无法无天轻狂浅薄,以至于先在皇后面前失仪,见罪于皇后。谁知这还不够,她竟然敢当众举止不当勾引皇子,按照我大凉的律法,就是乱棍打死也不为过,可皇上宅心仁厚,顾念白家世代忠良,十一皇子又愿意负责任,这才说服了皇后,给了白小姐一个侍妾的位份。虽说是妾,但对于白小姐来说,已经算是开恩了。”
这番话透露了一个重要信息——皇后不同意养子娶白幼琳,如果不是皇上极力劝服,白幼琳还不一定是个什么结局呢。不过她就算做了十一皇子的侍妾,也未必有好日子过。历来不得婆婆欢心的儿媳有几人有好下场?
白二夫人心里大概有了个谱,又说了几句客气的话,哄的太监心花怒放,喜笑颜开的走人了。
送走了宣旨太监,白二夫人和白二爷边走边议论不止,这时管家迎面走了过来,看了眼夫妻二人,冷冷的说道:“老爷请二位过去。”
二房的两夫妻互相对视一眼,心中都有些忐忑和恐惧,但是福不是祸,从他们背叛兄长那天起,就料到了兄长会找他们算账。
两人强装出硬气,来到了白尚书的书房。书房的门刚关上,白尚书就将手中的镇纸对着白二爷狠狠的砸了过来,还好白二夫人眼疾手快,拉了夫君一把,否则这一下若是砸中了,说什么也要头破血流。
“大哥,你这是做什么?他可是你弟弟,你这是要下死手,想要你弟弟的命吗?”白二夫人后怕的要命,也顾不得畏惧白尚书了,厉声喊话道,势必要为夫君讨回个公道。
“我可没见过哪家的弟弟弟媳会联合外人算计自家大哥和侄女的,这样好的弟弟我无福消受。”白尚书大怒,指着恶人先告状的夫妻俩叫喊道。
白二爷刚从惊吓中缓过劲来,脸色很难看,瞪着白尚书的眼神带着无比的哀怨。这一刻,他在心头压抑许久的怒火和不甘终于彻底爆发,他要将这几十年来对兄长的不满统统说出来。
“从小到大,你有拿我当过亲弟弟吗?你总是嫌弃我不上进,骂我不争气。对,我是没有你优秀,没有你能干,但我就这么大的能耐,这并非我想要的,也不是我的过错,你又凭什么来嫌弃我?就算我再不好,我也是你弟弟,你扪心自问,我可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你的事?可你依旧看不起我,我只是没什么能耐,但我不是个坏人,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难道不够优秀的人就不配活在这个世上?就不配做你白尚书的弟弟?好,你嫌弃我没本事吗,嫌弃我靠自己什么都做不成,那我就靠自己做成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给你看。你不要怪我吃里扒外,是你从来没有拿我当家人,所以我背叛了你,咱俩两清。”
眼看着夫君说的伤心,语调里满满都是对兄长的控诉和不甘,白二夫人心疼的握紧了丈夫的手,上前一步,看着白尚书,索性撕破了脸皮。
“大哥,你不必再趾高气昂的来指责我们,我们夫妻俩可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对,我们是联合别人算计了你,但大家各自为主,你能和四皇子结党营私,我们为什么不能支持别的皇子,大家各凭本事罢了。至于你说我们陷害了你女儿,我倒是觉得你应该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这么多年来,你是如何管教你女儿的,我们都看在眼里。白幼琳被你纵容的胆大妄为嚣张跋扈,是她求爱不成,竟然胆子大到在皇后的宴会上污蔑叶少夫人,所以引来了叶小侯爷的报复,白幼琳有这个下场一点不冤枉,她是活该,就算没有我做内应也会有别人或者别的办法,人家叶小侯爷摆明了要收拾白幼琳为妻子出口气,她能躲得掉吗?要怪就怪她胆子大又蠢的厉害,敢去招惹叶靖琛,她有今天全是自找的。”
“你……”白尚书被白二夫人一通抢白说的是哑口无言,他们白家的兄弟二个都不是嘴皮子犀利之人,但是白二夫人却极其的能说会道,她若是诚心想和谁打嘴仗,那人多半不是对手。
最重要的是,白尚书心里都觉得白二夫人骂得对,是白幼琳不甘心得不到叶靖琛跑去污蔑人家夫人的,现在得到叶靖琛的疯狂报复,真的只能算她自作自受。
白二夫人见口舌之争中自己占了上风,继续乘胜追击道:“大哥,你骂我们算计自家兄长和侄女,可是你怎么不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你又是如何对待自己女儿的?从前我一直以为你是真心的疼爱幼琳,对她极尽宠爱百依百顺,甚至一度我还非常的羡慕幼琳,羡慕她有个深爱着她的好父亲。可自从她在皇后的宫宴上出丑之后,你对她不管不顾,压根儿不关心她受了多重的伤、遭受了多少的非议,你明知她深爱着叶小侯爷,可为了自己的仕途还是要将她送给四皇子做侧妃。所以你何尝没有算计利用她?她是你的女儿,你都能如此的狠心牺牲掉她来成全自己?我们为什么要心疼她?你又有什么资格来怪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