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下午一点等到晚上七点,期间在沙发上眯了一会儿。打开朋友圈,没有动静;打开群聊,陈飘飘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群出现了,应该已经屏蔽了。
陶浸发送一个冒泡的表情。
之前聊天的几个老网友还在,八卦也只更新到早前的暧昧进度,打趣她:“老T,好久不见,你家兔子呢?”
兔子呢?她也想问。
还没回答,高高出来了,她说:“兔子最近当网红去了,你们没刷到啊?”
Patrick:还真没,什么ID啊我看看?
七嘴八舌地八卦一通,高高开玩笑:“这两天她在酒吧打工呢,你们要拿她签名赶紧去,以后她红了可就挨不上了。”
酒吧?打工?
陶浸呼吸一滞,有人先她一步问,是什么酒吧。高高答:“咱们之前去聚会过那个。”
聚会……陶浸退出群聊,翻查跟高高的聊天记录,她给自己发过地址,鲸酒吧。
无端端胸口惴得慌,平静了一会儿,用手机处理工作消息,十一点,陈飘飘还没回来。
陶浸拿起手机,打车去鲸酒吧。
很偏僻的一个巷子,越走越心惊,不知道陈飘飘打工时是怎么上下班的,十二月的天气,冻得乌鸦都收声了,她又有没有好好穿衣服,及时换上雪地靴。
陶浸从江城过来,穿的单靴,巷子里的雪又扫得不干净,她要很留神才能避免滑倒。
扶着湿漉漉的墙面走,指尖都沾上了雪渍和青苔,她没顾得上,只在想要怎么开口跟陈飘飘打招呼?是装作陌生的客人进去点单,还是径直问她什么时候下班,有没有空聊一聊。
她从来没有做过死缠烂打的人,她从来都是被追逐的,保有体面的那一个。
陶浸没有做选择的机会,因为她在巷口的屋檐下,看到了她们。
除了陈飘飘以外,还有三个人,没有营业,坐在门口的台阶上,看烟花。
她不知道她们说了什么,总之看起来很开心,陈飘飘的对面是个眼熟的女人,眼熟在于,陶浸曾经在陈飘飘的朋友圈里看到过。
陈飘飘不常发朋友圈,更很少发别人的照片,印象中就乐初一个。
她留着跟陶浸极为相似的中短发,手揣在兜里,吊儿郎当地朝陈飘飘笑,笑得随性又风流,气质与陈飘飘朋友圈的那张机车照如出一辙。
陶浸便在这种情况下看到了心心念念却相距甚远的恋人,她穿着雪地靴,不是自己买的那双,还有没见过的带毛领的羽绒服,捧着陶浸很久没看到的那张脸,跟别人讲话。
神情轻松极了,看不出她不久前才提分手,看不出她难受不难受,也看不出究竟有没有真正爱过。
该怎么形容那一瞬间的心慌呢?
没有多心痛,只是当时远远地看着陈飘飘,陶浸第一次生出了那种“她原来可以真的跟我毫无关联”的感觉。麻麻的,仿佛用钝刀子割肉。
她在和朋友聚会,那么陶浸就不适合上前打扰了,毕竟在闹分手,她不想让人尴尬,于是从巷子里出去,走到主路和小巷的交界处,等陈飘飘结束。
主路旁边有个小花园,她坐在靠近路边的长凳上,前两天下过雪,凳子的木板沁入骨头的凉,还好她穿得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