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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半蹲下来,因为台阶的高度,俩人终于可以平视对方,镶着金丝菡萏纹的袖子合拢,将阿沅罩在怀中,温热的唇瓣贴着她的耳垂,黑极的眼底一片萧杀。
“为了你,我什么人都敢杀。”
“不!”
阿沅的心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一个猛子从他怀里退出来,却是一个趔趄差点从台阶上滚下来。
树上的鸟被惊到了,扑棱着翅膀飞纷纷飞走了,眼前一片花,再转眼,哪里还有半点人影。
是梦?
桃花眸底是一片迷茫,似晨曦雾气弥漫的湖面,朦胧幽淡,阿沅怔怔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那冰冷的触感还在,怎么会这么真实…
“沅姐姐,沅姐姐…”
荀蕙跑进来,气都没喘匀就一把拉起她,明亮的眼睛是久违地欢喜雀跃,激动得差点跳起脚来,“好消息!太、太后懿旨,准许秀女们各自回家,选秀结束了,咱们不用再在这里了,咱们可以回家了!”
阿沅不明所以:“怎么回事?!”
原来太后的人从颜听姝的房间搜出了一个荷包,荷包里有些残渣,经过姜太医仔细对比,和当时屋子里燃的香是一样的。
此时颜听姝的情况并不适合见人,太后先让人把翠儿弄醒,严加审问了一番。
翠儿在太后面前如见了猫的老鼠,非常老实地全招了。
“是颜二小姐心怀不轨,她看颜大小姐被皇上另眼相待,就想方设法吸引皇上注意,但都是失败了。然后颜二小姐就逼奴婢打听皇上的行踪,得知今日皇上会在这里会客,便想要借机给皇上下、下这种东西,奴婢不依,颜二小姐就说威胁奴婢,说她弄死一个奴婢不算什么事。太后,奴婢也是被逼的,太后饶命啊!
翠儿不顾羞耻,当众解开衣襟,只见她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惨不忍睹。
太后闭了闭眼,这事终于弄清楚了。
“颜大人醒了没有?”她问。
颜正只是一时气急攻心,吐了急血,此时休息了半晌,服下了参汤已经没有大碍了。他当然知道此事非同小可,虽然休息实则养精蓄锐,得太后召见便起身赶来。
太后将事情转述一遍,还让人把颜听姝的荷包呈给颜正,他一眼就认出来是曹姨娘的手笔,那里面的香更是无可辩驳。
可刚才太后的说辞深究起来,其中还是有不少漏洞。
她说颜听姝是将阿沅掉包,方才引诱梁帝,而阿沅是因为体力不支半路晕倒,两个宫女将她安置在云崖馆,这才有了他们看见言公公斥责蕊儿那一幕。
可是阿沅是个稳重,明明大病初愈,为什么要从兰藻居走到云崖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