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落在容景垣脸上的瞬间,他骤然坐起身来。身体的改变,他是有所感觉的。昨夜似乎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蓦地,他愣了半晌。
衣衫半敞,地上还有些衣服碎片。
再回头,早已没了苏婉的下落。
胳膊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容景垣正欲调下大石头,回眸间却看到了石头上那一抹血迹,还有——眉睫陡然扬起。
难道昨夜不是在做梦?
难道昨儿个夜里是真的?
面色瞬变,容景垣快速环顾四周,“苏二小姐?苏姑娘?”
没人回答,除了风过林梢发出的窸窣之音。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他真的——可是胳膊上虽然疼痛,但并未有血,那么石头上的血来自何处?还有血迹中夹杂的——他有些慌乱,有些颓废的抓着自己的头,“到底怎么回事?苏姑娘?于蔓!”
苏婉走了,走得毫无征兆,连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留给他。
她太聪明,聪明得让人心疼。
有些东西没办法一下子跨越,隔阂在身份地位之间,只能慢慢的经过岁月磨砺,才能逐渐显露出最初的美好。只可惜,苏婉这朵桃花,还没等到春日,绽放在了严寒。
她喜欢容景垣,可她等不到容景垣褪却心中的结,就给自己打上了死结。
欲速则不达,一厢情愿最后感动的只能是自己。苏婉深知这个道理,所以在容景垣对自己衍生愧疚之前,走得无影无踪。
她要的不是愧疚,也不愿看到他内疚。
她要的,终究没得到。
苏婉忍着脚底的疼痛,连夜离开了这个林子。她没有朝着原定的方向走,因为怕被容景垣追到。白狐也不敢现身,只能远远的跟着苏婉,生怕苏婉真的出事,而今这样的结果也已经出乎她的预料。
这世上不是所有的女人,都觉得生米煮成熟饭便能将就的。
她爱着他,所以不愿他将就。
她从来不是个自私的姑娘,在对待容景垣的问题上,更是如此。否则她不会吞吞吐吐了那么久,跟着他那么久,也不肯说出那句话。
“副统领,如今怎么办?”随从问,“这都各奔东西了,还怎么喝喜酒?”
白狐瞪了她一眼,“喝什么喝!”
语罢,纵身而去。
随从轻叹,“唉!完蛋咯!”
————————————————
恭亲王府。
白复站在门口,望着院子里负手而立的容盈,想了想便缓步走了过去,“在想什么?”
容盈幽幽然转身看她,勾唇笑得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