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复也在牢里?”苏婉问。
如意抿唇,“不过临行前,师父把她暂时毒哑了,所以应该没什么大碍。”
苏婉想着,林慕白能容忍这样的人存在,约莫是想彻底摆脱前朝公主的身份。这样也好,有个活生生的替死鬼,能免去很多麻烦。前朝毕竟是过去式,所以活在当下才是最重要的。
“婉儿姐姐,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如意问,“太子掌权,殿下入狱,如今还生死未卜。”
“暂且按兵不动,免得给慕白添麻烦。”苏婉眯起了眸子,以她林慕白的了解,林慕白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她一定有她自己的计划,我们只可服从,不可打破。”
如意垂眸,“我怕师父有危险。”
苏婉长长吐出一口气,这一路行来,她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到了京城,听得如意说了一切,心里渐渐的清晰起来。
也许置之死地而后生,未必是件坏事。
成则天下一统,败则生死一处。
只不过听说徐婕妤也入了天牢,苏婉有些担心,毕竟徐婕妤的身子不太好,若有个好歹,可如何是好?徐婕妤是沐王的母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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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是乱糟糟的,但是天牢里还是安静得很。
徐慧难得能有这样平静的日子,跟白复关在一起,倒也是件好事。虽然她发现白复口不能言,应该不是不说话,而是不能说话,但就这样看着白复这张脸,倒也赏心悦目。
“其实我们在这儿倒也是挺好的,够清静是不是?”徐慧深吸一口气,“只是不知道,初心怎么样了?有没有受苦?”
容景宸这样的心狠手辣,必定不会放过初心,初心这孩子脾气倔,估计不会轻易招供。
徐慧倒是希望初心招供,这样初心还能保得住性命,否则万一死在容景宸手里,实在是自己的罪过。是自己连累了她,于心何安呢?
外头传来脚步声,徐慧蹙眉,白复愕然盯着外头,目光微微惊惧。
“不用担心,是来找我。”徐慧低语。
可不,一张供状摆在徐慧跟前,狱卒冷哼一声,“请徐婕妤跟咱们走一趟。”
徐慧起身,抖落身上的灰尘,昂首挺胸的走出大牢,“走就走,横竖都得跟你们走一趟。”语罢,回头瞧了白复一眼,“你生得真好,可惜里子坏了。长得再像,可有些东西却没办法遮掩。比如与生俱来的贵气,还有骨子里散发的轻贱。”
白复一愣,眼见着徐慧被带走。
骨子里散发的轻贱?哼!
白复冷笑,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取笑她,真是可笑!
可渐渐的,她觉得自己有些不太对劲,喉咙里有股腥甜之味被强制压下。这是怎么了?难道——不会不会!一定不会的!她死死捂着自己的脖颈,那股腥甜越发浓烈起来。
徐慧被上了夹棍,剧烈的疼痛从纤纤十指上传来。十指连心痛,疼得人冷汗涔涔而下。她听见夹棍在挤压指骨的声音,那种皮肉脱离的咯吱咯吱声,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令人惊惧。
“说,是不是皇后娘娘指使你劫狱救恭王?”酷吏冷呵。
徐慧倒伏在地,双手疼得厉害,整个人都开始微微的抽搐,“你们杀了我吧!是我自己想要救人,跟任何人、都没关系。”
“还敢嘴硬!”酷吏横眉怒目,“继续给我夹!直到她招供为止!”
刑房内,惨烈的叫声此起彼伏,徐慧晕死过去一次又一次,但始终没有吐露半句跟皇后有关的事情。可他们又不敢弄死徐慧,毕竟外头还有个沐王容景垣,纵然被免为庶人,那也是皇家血脉,保不齐哪日突然咸鱼翻身,到时候他们这些人都得死。
一盆冷水泼下,徐慧无力的破开一条眼缝,瞧着那凶神恶煞的酷吏。
酷吏问,“只要你在上面签字画押,咱们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徐慧倒伏在那里,浑身被冷水浇透,身子微微颤抖,指尖便传来剧烈的疼痛。她倒吸一口冷气,冷眼瞧着酷吏手中慢慢摊开的供状。上头清晰的罗列着皇后的罪名,包括指使徐慧劫狱救人,打算连同恭王与外头的前朝欲孽一起谋逆造反,几欲弑君篡位。
“如何?”酷吏硬是挤出一丝冷笑,“只要你签字画押,咱们就好吃好喝的待着你,如何?”
“太子殿下和宋贵妃,这是打算把所有人都一网打尽啊!”徐慧笑得冷冽,“果然是好计谋,好狠毒的心肠!只要我签字画押,所有人都会被列为同党,弑君夺位——”徐慧笑得声音直颤,突然一口血水吐在酷吏脸上,“当我是傻子吗?那是死罪!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
只要签字,皇后、恭王、乃至于自己的儿子,都会被冠上弑君之名。
她虽然身处宫闱不管闲事,但不代表她蠢。该明白的她还是明白的,弑君之罪,是要死人的!一旦定下罪名,到时候受牵连的会有成千上万人。
酷吏一抹脸上的血水,操起一旁的鞭子就朝着徐慧身上抽去,“给我狠狠的打,打到她招供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