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条分缕析的道理吗?”
她缄默着,像是被泪水狠狠掏空了声带,又像是竭力把抽泣撑成平缓。
“我功利,我是被规训的一生,所以我连这一点也比不上你。”她顿了一下,“可能你不需要道理,但是我需要,不仅仅是对你,更是对我自己。”
“……”
皓淮没有再维持之前的语声,之前如果说是在和叮铛的观点对峙,但此刻完全褪去了所有准备交换的论证。
“你没有错,你说得东西很重要没错。”
“但是叮铛,同样重要的东西,我看见了,我可以告诉你吗?”
他的语声很温柔,像是天街一点点润湿草色的微雨,连同眼睛里如玉的光泽。
“我看不见。”叮铛终于把那个被打断的抽噎呼吸出来,带着功利的悲哀笑了笑,“我只能看见我现在写不出来的方案,我毕业两年还没有四位数的存款,和我目前要吃的青春饭。”
她推了下皓淮的肩膀,皓淮随即松开手,下意识想搀扶她起来,但她始终用手死死捏着裙角。
叮铛停了一下,转过身。
“账号还要更新吧?”
皓淮笑了笑:“不是签过合同了?裙子没关系吧?”
她摇摇头,半蹲在门边穿鞋子,拒绝了皓淮送自己回去,并保证会打车。
门在身后合上,叮铛终于到了还算空旷的走廊,起码没有人。
但没有空旷到可以毫无顾忌地大哭的程度,所以心脏一直因为忍耐而隐隐作痛。
太痛了,没有听到皓淮房门根本就没有上锁的声音。
42、秦人不暇自哀
物业保安站在闸机后面,有些惊诧地看着年轻女人一边擦眼泪一边快步出来。
他看了看时间,考虑着要不要追过去给个警示,不过一般这种连方向都没有的疑似情感纷争警察都不想多言,更别提连制服都歪七扭八的保安。
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他就看到皓淮步履匆匆从另一个电梯出来。
他对这个业主有印象,他听初中老同学说高级酒会里都是这样赏心悦目的小流量,当时老同学刚给一家高档酒店送完外卖,正灌着一瓶子冰凉的矿泉水。
但他觉得业主作息也不是奇怪的昼夜颠倒,并且他还没到,或者本心就不是喜欢恶意揣测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