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棠棠确实是不想在两人身上多浪费时间,之所以跑这一趟,也是因为想到原主父亲。在原主的记忆里,她父亲是真的疼爱她。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那就好歹帮原主孝敬一下。却不想汤氏被她吓到,言语中透露原主身形肥胖不能自控的原因。江棠棠懒得跟两人浪费时间与精力,直接将两人交给下面人去审问。转头给陆时礼去了信,打听原主父亲的情况。另一边,袁三按照江棠棠的吩咐,先将夫妻二人送到庄上,与江采薇团聚。几人相见,脸上都露出震惊与不敢置信的神色。“薇姐儿,你这是怎么了?”汤氏看着江采薇那满脸的伤疤,既痛心又愤怒。“爹娘,你们怎么在这里?”江采薇同样不敢置信。不明白爹娘怎么像个破乞丐一样,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她想来,爹娘还在京城里,过着勋贵之家才有的奢华日子。她只要回到京城,她就还能当贵女。她早已经后悔了,后悔年轻的不懂事,为了陆时晏那个冷心冷肺的男人,一意孤行嫁给陆博文。她现在唯一的盼望就是能够回到京城,过出嫁之前那样的好日子。可是江睿才和汤氏如乞丐一样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的梦瞬间碎了。她脚下一个踉跄,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再忍不住,嚎嚎大哭起来。“我薇儿啊!你这是怎么了?”汤氏扑过去,想要扶起闺女。但看着闺女脸上的伤疤,她的脚也发软,最后同江采薇一样,一齐坐在地上。她颤抖着手,想去摸闺女的脸,却迟迟没敢放上去。她放在心间呵护的宝贝女儿啊!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想着江棠棠今天看她时那眼神,汤氏浑身发寒,咬牙切齿道:“是不是江棠棠那个贱人干的?”因为自己下药害她成了大胖子,成了全京城的笑话,所以她就害自己女儿毁容。那她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来报复他们?他就说她怎么什么都不问,还派他们来和闺女见面,该不会就是想敲打他们吧?她越想越害怕,慌慌张张去看江睿才,“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她现在什么都知道了,肯定会报复我们的。你瞧,薇姐儿就被她害成这个样子……这可怎么办?我们一家还有活路吗?”江采薇止了哭,仰头望着两人道:“爹娘,你们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听不明白?江棠棠她都知道什么了?你们以前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吗?”江睿才看着女儿道:“采薇,你跟爹说,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真是江棠棠害的?”想着自己的伤,江采薇脸上闪过汹涌的恨意,“爹,可不就是她,她可恶毒了,把我推下山崖,若不是我命大,你就见不到我了。”她掐头去尾,只将江棠棠把她推下山崖的事说了,并没有说江棠棠推她是因为她先算计的人,更没有说她为了得到陆时晏,做的那些不知羞耻的事。“她好恶毒啊!贱人!”汤氏恨得咬牙切齿,恨不能将江棠棠千刀万剐。但想想如今自家的境况,她又开始发抖。他们如今就犹如丧家之犬,根本没能力对付江棠棠。甚至他们会来岭南,也是因为走投无路,再没了办法。江采薇感受到母亲的害怕,不安道:“爹娘,你们刚才说她知道了什么?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京城里出了什么事?”汤氏气愤道:“还不是被江棠棠那个贱人害的,家里出了一个大反贼,朝廷能放过她?她如今躲在岭南,朝廷不方便收拾她,不就拿我们开刀?”江采薇感到茫然,“那我们怎么办?”不只江采薇感到茫然,就是江睿才夫妻也感到茫然。在大周的领土,大周皇帝不会放过他们。可来岭南,又和江棠棠有仇。前途太过渺茫,几人这会连骂江棠棠都没心情骂了。过来好一会,江采薇才想起她爹娘还没有回答她另一个问题,“爹,你还没说你们以前对江棠棠做了什么呢?”对侄女下毒的事,江睿才实在不好意思在女儿面前说,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汤氏。汤氏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外人后,才道:“这也不能怪我们,你三叔他抢了你爹的爵位,生个女儿还抢了全家人的宠爱,什么好的都紧着她。我不过是看她没有娘,多疼爱她一些,弄了点补药给她补身子而已。谁知道她像猪一样,天天吃那么多,长成个大胖子。她可别想把这账算在我头上。”江睿才在江家排行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庶兄,既占不了嫡也占不了长。伯府的爵位怎么都不可能落在他身上。而江棠棠的父亲江睿达虽排行老三,但却占着嫡子的身份。爵位由他继承,是合情合理的事情。但江睿才却一直觉得受了委屈,这些年表面上不说,私底下却满是怨言。枕边人汤氏也同丈夫一个想法,这会儿说起来十分理直气壮。躲在树上监听几人谈话的袁三等人,都被几人的不要脸震惊了。有什么补药是吃了让人又胖又丑?明明给他们夫人下毒,却被她恬不知耻地说成是为了她家夫人好。夫人这么好的人,从前居然被他们害成那样,真是该死!袁三以碎石当暗器,朝着汤氏的嘴打了过去。汤氏正说得欢快,突然“啊”了一声,碎石随着她的几颗门牙一起掉到了地上。“娘!”江采薇下意识地惊呼了一声,继而惊恐地左右张望,“是谁?是谁躲在那里?”袁三也没藏着,大大咧咧地从树上跳了下来。江采薇看到袁三,脸刷地白了。她一直想找江棠棠报仇,只可惜,江棠棠身边跟了一群人保护她的周全,她根本没办法得手。而面前的男人,就是江棠棠十分倚重的人之一。同一时刻,江睿才夫妻也认出了袁三。想着她们方才说的话,汤氏顾不上嚎叫自己刚掉落的门牙,整个人都像烂泥一样软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