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秋娘给江棠棠准备的早餐是蛋花汤和鸡蛋饼,这东西在往常算不得什么,但现在干旱,一滴水,一把粗粮都变得尤为珍贵。江棠棠连眼都不眨一下,就将东西分给下面人吃,何秋娘心里忍不住感叹,夫人还是夫人,不管身处什么地位,都那么仁善,始终为下面人着想。何秋娘心里感叹着,把原本准备给江棠棠的吃食拿去给护卫们分了,又找袁三打听起来,问江棠棠此行回来住多久,中午还用不用在庄上用饭。这袁三可拿不准。不过想着有备无患,饭菜总不会浪费了去,便让何秋娘先准备着。何秋娘听闻后忙招呼人去忙活了。江棠棠回房间便关上门,进了空间。她在冰箱里拿了个早先做好的手抓饼出来,在电饼铛上煎熟,配着空间的葡萄与草莓当早餐。吃完后便去书吧查找资料了。她记得以前无意间看过一本书,书上画了个蒸馏装置,可以将酒提纯,得出品质更好的酒。不知道那个装置改一改,能不能用来加热海水,得到淡水。江棠棠也没敢在空间里耽搁太久,定了半个小时的闹钟,等半个小时一到,不管查没有查到资料,都先去启程去查看野稻。但还没到半个小时,她就被外面的哄闹声吵出了空间。江棠棠打开门出去,就看到一个打着补丁的妇人使劲往院子里冲,袁三几个护卫拦着。那妇人嘴里一个劲地喊着,“夫人,你可要给我做主啊!不然我们一家都没活头了啊!”她身后有一个老婆子,老婆子死命拽着她,示意身边的汉子捂住那妇人的嘴巴。“怎么回事?”江棠棠朝着袁三使了个眼色,“让她到跟前来说话。”老婆子和汉子看到江棠棠眼里顿时闪过一抹慌乱。老婆子阴沉着脸,低声警告道:“你休要乱说,人家再怎么样,那也是一家子,你以为人家会帮着你?再说了,人家又没亏待你们,你不要不知好歹,害了我们一家人。”老婆子虽然极力压低声音,但江棠棠自从打通了筋脉在空间里练功后,身体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此刻,老婆子暗含威胁的话,是一字不差地落入了她耳里。她不悦地皱了一下眉,指着那被威胁的妇人道:“你到前来说,怎么回事?如果有人打着我的名头在外面胡作非为,我决不姑息。”袁三将那凶狠的老婆子与男人拦在一边,那妇人终于走到了江棠棠跟前。她双唇哆嗦,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夫人,求你给我家闺女做主啊!那陆承眩趁着我闺女在山里挖野菜时,欺辱了她——”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雪姨娘打断,“你胡说,我儿子仪表堂堂,要什么样的姑娘没有,用得着去欺负你闺女?”雪姨娘说完,又一脸讨好地看向江棠棠道:“侄媳妇,她就是想嫁给我家儿子,故意来攀咬,你不要相信她的。”说实话,要不是这一句侄媳妇,江棠棠根本没想起陆承眩是何许人来。她这么一提醒,江棠棠才想起早已被她遗忘了的陆家二房和三房。她花了一点时间才认出这是当时一同流放岭南的雪姨娘。“我这里不讲私情,不管是谁,只要犯了律法,都要接受律法的惩处。”江棠棠表情冰冷,提醒道:“更何况你一个妾,也没资格跟我攀扯关系。”他们早已经摆明了态度,不认二房三房的人,也不知道这个雪姨娘是哪里来的自信,居然好意思喊她侄媳妇。为防止她顾及不到的地方,有人拉着她当大旗,她扬声道:“袁三,去把陆承眩带来,我要当场审案。”雪姨娘心中暗恨江棠棠不给她面子,狠狠地掐了掐手心,扭头警告地上跪着告状的妇人道:“罗氏,我儿马上就要和崔尚书家的闺女结亲了,就算你攀扯我儿,我儿也不会娶你家闺女的,我劝你想清楚,别闹到最后坏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不说,还落得个诬告被罚的下场。”这时候,人群中挤出一个清瘦的姑娘,姑娘跪在地上朝着江棠棠重重地了几个磕头后,扬起头来,神情倔强道:“夫人,陆承眩曾多次趁着我外出干农活时,拉我到偏僻处欺辱我。有一次还被赵二狗撞见,夫人可请赵二狗前来作证。”陆承眩被袁三押着过来,正好听到这话。他怒视着温明月道:“你胡说,明明是你想嫁给我,多番勾引我,想让我娶你。我不愿娶你,只愿纳你为妾,你便恼羞成怒,跑过来诬告于我。”“没有,我从没有想过为妾,是阿奶和大伯想要讨好你家,送阿生哥去夫人身边当差,才说要我去给你当妾,我爹娘都没有同意。”温明月说完,再次朝着江棠棠磕头道:“民女今天说的话句句属实,若有半句不实,定当不得好死,永世为奴为婢。”江棠棠看向方才阻止罗氏告状的婆子与男人道:“想来你们就是温姑娘的阿奶和大伯吧?”两人冷汗涔涔,一扑爬跪在地上,半响没说出话来。“你们可能是不知我的规矩,那我就再说一遍,我这个人用人从来不看关系,只看能力与人品。”江棠棠说着,轻蔑地看了雪姨娘一眼,“莫说我并不认这门亲,就算认,我也不会为了任何人坏了规矩。”听着江棠棠说并不认这门亲,陆承眩和雪姨娘都脸色难看起来。而围观的村民却你看我我看你,突然有人站了出来,一下子跪在地上道:“夫人,我要状告陆英勋一家,偷我家粮食。”自这个村民站出来后,陆续有村民们跪下来告状。告状的内容也五花八门,除了状告陆家二房的人偷粮外,还有抢水什么的。以前村民们忍着,那是因为他们到底姓陆,是陆时晏的亲人。而且这些事情也不是特别大,没人闹出来。但现在江棠棠已经当着大家的面说不认这一门亲,他们还忍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