渤海郡不比岭南,这里并不能多次种植稻谷。海水稻收割后,大量的农人便闲了下来。这么多人闲着,不光是由谁来负责这些闲散人员的口粮问题,也容易生乱。江棠棠琢磨了一番,决定将博山开发出来。博山挖出了温泉,附近的气温都比别处高,江棠棠觉得可以利用当地的特殊气候,发展种植与养殖业。除此之外,海水稻收割后,有了许多的稻草,再加上滩涂地附近的养殖场也建好了。江棠棠打算找个时间,把空间里的野羊,以及岭南养殖场繁育的半大鸭子送过来。海水稻收割的时候,留了稻桩子,还有收稻谷的时候散落的稻谷,也可当作鸭子的养料。不过实际执行起来,和江棠棠计划的有偏差。虽然留了稻桩子,但是因为收割得太晚,稻桩子并没来得及发苗。而海水稻收割时不小心掉落的少量稻谷,早就有庶民带着孩子,到田里,一粒一粒地捡起来了。这些小问题倒算不得什么,最要命的是干旱了近两年的大地,在入冬后居然迎来了十分恶劣的极端天气。立冬没过几日,就突然下起了大冰雹。拇指大的冰雹噼里啪啦地砸下来,将博山脚下,农人们小心呵护的菜苗一下子砸了个稀碎。除了江棠棠在博山脚下的种植业大受损失外,这场冰雹对于许多难民来说,也是一场十分残酷的考验。陆时晏占领渤海郡不久,就一直在接纳难民。虽有岭南的财力物力当后盾,但基础建设都是要花时间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能控制住瘟疫已是不易,难民的安置问题,自是无法考虑那么全面。在此情况之下,许多人都被冻病了。不过这场冰雹之后,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人们受了近两年的干旱之苦,看到下雨,许多人都顾不得寒冷,开始欢呼。有人甚至跪地祈求,希望明年能够有个好年成。江棠棠却没有人们这么乐观。古有谚语“大旱过后,必有大灾”,而今年的蝗灾和瘟疫,都完美地应证了这句话。为抵御有可能会发生的灾害,江棠棠召开了一个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有两点。首先一点,就是做好建火炕的准备,还有就是通知各地官员,疏通水渠,做好防洪涝的准备。另一边,西戎皇帝收到了三子祁弘深的死讯。祁弘深当时从苍梧逃走后,手下的人都因染了疫病而死,他身上也出现了疫病的症状,但他不肯接受现实,死活不承认自己也染上了疫病。但疫病并不会因为他不承认,就放过他,他最终还是死在了那场疫病之中。西戎皇帝本就因为陆时晏不愿借药帮助西戎,愤怒不已,想要给岭南一个教训。如今又得知三子死在了瘟疫之中,更是将所有的错都怪在了陆时晏他们身上。西戎大皇子祁弘宗集结了五万大军,打算与先前攻打大周的十万兵力集合,然后攻打渤海郡。祁弘宗之所以选择先攻打渤海郡,一来是因为渤海郡没有像岭南那样修筑那么大规模的城墙,攻打起来相对容易一些。而西戎在经历了旱灾蝗灾与瘟疫过后,国库空虚,拿不出过多的粮食来应付这场战争。众所周知,渤海郡今年海水稻大丰收,只要抢了这些粮食,西戎就有了战用物资。而被陆时晏派去西戎,打探西戎粮仓所在地的密探,也第一时间发现了西戎的意图。为了方便消息的传递,派出去的密探身边都带了信鸽。这些信鸽都是在空间里驯养的,开了灵智,比一般的信鸽更聪明不说,反应也更为灵敏,不容易被弓箭射落。西戎的大军还没有开拔,陆时晏这边就收到了密探用信鸽传来的信件。看着密探从西戎传回来的消息,江棠棠不怒反笑,“我们这就去西戎。”陆时晏看了一眼外边的天,“在下雨。”江棠棠竖眉,“难道下雨就不去了?”等着西戎集结完兵力,来打他们?当然,以他们目前的兵力来说,她倒不怕与西戎开战。但就是气不过。“我不是那个意思。”陆时晏见她像炸毛的猫一样,赶紧安抚道:“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你不淋雨。”江棠棠不以为意道:“下雨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我们穿厚点,外边再裹上雨衣就好。”而且有空间在,就算淋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等到了之后,去空间洗个热水澡就好了。“我觉得这是个十分好的时机,你看,西戎集结了兵力打算来攻打我们,就算他们打算来了渤海郡抢我们的粮食,他们也得先备好前来的粮草吧?我们这个时候去,都不用花费心思,就能把他们辛苦筹集的粮草一锅端了。”这些道理不用江棠棠说,陆时晏也能想到。但比起江棠棠,他想得更深一些。“这会不会是个圈套?西戎正闹瘟疫,如果有人是用染了瘟疫的东西,诱我们去……”倒不是他疑神疑鬼,而是事关江棠棠,与她相关的每一件事,他都会谨慎应对。经过了萧晔的事,他更不会看低任何一个对手。“应该不会吧!”江棠棠觉得应该没有那么邪门吧!她的秘密还能被远在西戎的老皇帝发现?但为防万一,她还是道:“那我们小心一点。”江棠棠给自己穿上了厚厚的棉袄,又拿了雨衣出来,给陆时晏。两人换好衣服后,才骑着咕咕出发去了西戎。渤海郡离西戎虽远,但咕咕飞得快,还没到天亮,就到了西戎。两人是直接到的西戎的国都,相对于别的地方,这里守卫更为森严。但咕咕飞得高,又是下着雨的黑夜,并没有任何人发现。两人一鸟,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进入了西戎的国都夏城。两人虽然穿了雨衣,但骑在咕咕身上,在高空之中飞行,两人身上都沾了不少的雨。而且现在气温本就低,高空之中的气温就更低了。到了夏城之后,江棠棠打算找个隐蔽的角落进入空间,去换身衣服。但才一个转身,她就被路边的惨状给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