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你们被流放后我娘经常夜里一个人哭。当年她也不想那么做的,她都是为了我们,你要怪就怪我吧,千错万错,都是我们的错。”顾莹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我娘心里内疚当时没帮上外祖母和表哥们的忙,还被爹爹责怪,她已经够苦了,求求你,就原谅她吧!”陆老夫人生闺女的气,但到底是自己女儿,听说女儿这些年过得不好,心里又哪里能好过?见陆老夫人有所松动,陆如锦也赶紧跪了下来。她开始述说起了这些年的不易,以及她心中的懊悔。说完,她朝着地上狠狠地磕去。陆如锦心中发了狠,这下用了十成的力,额头瞬间在地上撞得鲜血直流。“娘,当年都是我的错,但我当年也是迫不得已。为着当年的事,这些年我没睡过一个整觉。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陆如锦说完,又是往地上狠狠一磕,这下直接磕得晕死了过去。“娘!”顾莹顿时扒着陆如锦的身子,伤心地大哭了起来,“娘亲,你怎么了?你不要丢下我啊!呜呜呜……”陆老夫人看着满头鲜血,晕死过去的女儿,心里蓦地涌起一阵心酸与难过。她虽然知道这可能只是她寻求原谅的手段。如果陆家没有成为这天下之主,还是被流放岭南的罪民,也许她根本等不来这一场忏悔。可即便是心里都明白,她还是做不到不管她死活。做儿女的能对父母狠心,做父母的,又有几个能对子女完全狠下心来的?最终陆老夫人还是吩咐了下人,把陆如锦安排在了客房,又让人请了薛神医过来给陆如锦看诊。陆如锦刚才在陆老夫人面前说那些,虽是为了卖惨,想让陆老夫人原谅她,但她这些年也确实过的不好。原本她只比苏氏大几岁,可她如今看起来比苏氏大了二十岁都不止。脸上沟沟渠渠满是皱纹,两鬓更是有不少的白发,身体更是亏空的厉害。反观陆家人,长期吃江棠棠从空间拿出来,带有灵气的食物,还有服用空间里,灵药制作出来的药丸,这样长期保养之下,陆家人的身体都很不错。而陆如锦,现在的身体连陆老夫人都比不上。薛神医诊完,如实道:“她的身体亏空的厉害,若是不好好调养的话,只怕没几年活头了。”陆老夫人听闻女儿没几年活头了,心中又是一痛。她到底还是没忍住,抹了一把眼泪,道:“薛神医,你开药,尽量帮她调理一下吧!”就这样,陆如锦和顾莹都在衙里住了下来。陆老夫人和苏氏早把衙门后面的院子收拾了出来,为了江棠棠和陆时晏来的时候有地方住,还把边上的一栋宅子买下来打通。虽比不上行宫豪华,但也足够宽敞,多安排两个人也没有问题。那些一同跟着来上谷的世家一直暗暗关注着陆家的动静。见陆如锦和顾莹在苏氏那住了下来,顿时满心的后悔。早知道陆家还能原谅她,他们就应该跟顾家好好拉一下关系。有人心里懊悔,有人却飞快地行动起来,去和顾家拉关系。陆如锦如今躺在床上养病,不方便接触,她们便想办法与顾莹来往。顾莹这会儿哪里有空搭理这些世家啊!住下来后她才知道,原来表哥表姐也在上谷。她知道她娘的打算,知道如今顾家落败了,能和表哥亲上加亲,是她最好的出路。虽然心里明白,但她的心情却很复杂。她是顾家最小的女儿,今年才十七岁,正是对爱情满是憧憬的时候。可陆时晏比她大了10岁都不止,还有那么大几个孩子。就这么一个老男人,她心里是排斥的。但陆时晏如今的身份又实在是尊贵。皇后那个尊贵的位置,又有哪个女人不渴望呢?至于江棠棠才是皇帝这事情,因为陆如锦常在她耳边念叨,女人无才便是德,女人就应该在后宅大院中相夫教子等等,又常听父亲和哥哥说,有哪个男人不喜欢权利的,说陆时晏迟早还是要登上帝位的。她便也觉得,陆时晏以后肯定还是要当皇帝的。原本是为了权势,她才想要听从母亲的安排,抓住陆时晏这个男人。但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陆时晏居然如此之年轻俊美。根本不是他想象中的,像她大哥那样头发有些秃,肚子高高挺起的中年男人。而是一个身材挺拔,看起来二十多岁,模样俊美的男人。她长这么大,从来就没见过这么俊美的男人。见陆时晏第一面,她就觉得她爱上了他。他就是她的梦中情郎。顾莹面如红霞,羞羞怯怯道:“表哥,真没想到你也在上谷。”跟在身后的陆璟珩小脸顿时垮了。他十分厌恶地看了顾莹一眼,又紧张地看自家父亲。他年纪不大,但却鬼精。只一眼,就看出顾莹和外面那些想勾引他爹爹的狐狸精一样,是个坏人。他一边想,自家娘亲比她好一万倍,才不会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但一面又担心,毕竟他以前常听村里的妇人说,男人就没有不偷腥的。他爹也是男人,万一……心里想着,他胸膛鼓了起来。暗暗想,他爹要敢对不起他娘亲,他就不认他。陆时晏不知道这么片刻的功夫,儿子已经打算好要不认自己了。他眉头微微皱了一下,显然并没想起顾莹是哪号人物。不过片刻,他眉头又舒展开来。不管面前的是谁,反正不重要就是了。他十分冷淡地朝着顾莹点了下头,便转头往陆老夫人居住的院里走去。顾莹没想到陆时晏对她的态度这般冷淡,脸上的红霞褪去,变成了难堪的惨白。但想着陆时晏那张俊脸,以及他如今的身份地位,她又咬牙跟了上去。陆璟珩小脸更冷了。父子两人进了陆老夫人所住的院子,陆老夫人一眼就看到陆璟珩一脸的不高兴。她一下站了起来,脸上带了点着急,“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拉着这老长一张脸?”说着,她又往后看,“怎么就你父子两个,你娘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