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衣会士子愣了一下,捧腹狂笑。
一个乌衣会士子怪叫道:“馆长,我说你这是滁州会馆,还是安置灾民、施舍的粥棚?难怪这么臭气熏天,怎么这些人也能进来落脚?”
另一个冷笑道:“此地,既然这些穷酸也来,如此就住不得了。我们走吧。金陵这么多好客栈,哪里不能住?”
王伦也是酒色过度,一时间竟然没认出来藏在杜预身后的王异,却摇摇头,饶有兴致走了上来。
他绕着杜预走了两圈,脸上笑容越发灿烂。
“好,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杜预啊,你不是有才吗?怎么变成这幅落魄样子?”
王伦讥讽道:“怎么不入住啊?”
杜预笑了笑:“王兄,别来无恙?”
馆长小眼睛眨了眨,敏锐察觉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
站队?
不存在的。
他本就看不上杜预,全力巴结王伦,谈何站队?
馆长急忙回答道:“王少,他们要入住的,被我拒绝了。”
“哦?”
王伦笑容更加灿烂,假装诧异道:“为什么呀?”
“因为···”
馆长不屑,上下打量着杜预,故意大声道:“我滁州会馆,有接待档次。唯有能考中希望者,方可入住。那些毫无希望的穷酸,就不要待在这里,弄脏我会馆的地毯了。”
他傲然一指,会馆大堂上。
“各位,请看!”
众人抬头看去。
只见滁州会馆上,一字排开,竟然有数百个报帖。
一张报帖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范讳成大高中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另一张报帖上写道:“捷报贵府老爷曹讳进高中乡试二甲第二十七名。京报连登黄甲。”
这些喜帖报贴,密密麻麻,数不清楚。
“看到没有?”
瘦馆长傲气冲天,冷笑连连:“我滁州会馆住宿的学子,到今天已经考中了200多个举人、进士。”
“我不是跟你吹牛。”
“我这双眼,看人贼准!”
“有没有富贵之气、大官之命的,我看一眼面相就知道。”
“凡是那天庭饱满、地阁方圆、满面红光、紫气冲天者,我一看就知道。”
馆长对王伦一脸阿谀奉承道:“唯有王公子这样的贵人,才有希望能高中状元,为我滁州会馆增光添彩。”
他又鄙夷扫一眼杜预等人:“这些穷酸,简直不要太多,若都来接待他们,我滁州会馆岂不变成丐帮,再说又中不了,只是白吃白喝,白费银子而已。我难道不要向出钱的乡绅富贾交代吗?”
馆长紧紧傍着王伦,因他认定——背靠太后做大树的王伦,是不可能在考试中吃亏的。
王家,那是什么人家?
当今太后、皇后都是王家出身。
可谓红得发紫,紫的发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