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年。”
“足足四十年过去了。”
“长安,我回来了。”
“这次,我不再是一名落魄可怜的举子身份,而是···江山之主!”
听到江山之主四个字,安禄山眉头一挑。
他也没想到,事情峰回路转,命运如此苍茫。
在滁州意外被杜预大败,老安亏得底儿掉,正在心灰意冷、彷徨不知所措之际,却意外接到了老伙计史思明飞信传书。
安禄山如获至宝,急忙带兵赶往潼关,还好及时赶到,参加了一场酣畅淋漓的饕餮盛宴——哥舒翰的头,就是他亲手砍下的。
安禄山也重新找到了横扫一切的霸主感觉,掌控一切的感觉,简直不要太爽。
他终于体会过味道来——只要不面对杜预那个天煞扫把星,他安禄山对上谁都是稳操胜券、雄霸天下。
可一旦不巧撞上杜预,安禄山就秒变熊粑天下。一坨接一坨,那叫一个臭啊。
安禄山在潼关,依靠狡诈如狐的史思明,在被杜预斩杀死掉的崔乾佑启发下,利用年轻皇帝急于求成的心态,成功诱敌深入,将哥舒翰和三十万唐军歼灭,并一举成功突破潼关天险,来到了长安城下。
如今,这黄教主却说长安和大唐天下是他的?
这让安禄山如何服气?
他正要反唇相讥,却听到黄巢诗兴大发,傲然道:“华轩绣毂皆销散,甲第朱门无一半。”
他屡次考试,屡次落榜,自认才华惊人、满腹经纶,却屡试不中,将原因归咎与出身上——黄巢与杜预一样,乃是一介白丁,祖上没有人当官,自然也没有出身,只是平民百姓,而中举的名额都被高门大阀、甲第朱门占据,才会沦落屡试不中境地。
黄巢对士族的仇恨,可想而知。
面对打开的长安城门,黄巢一句诗词出口,已然横扫街头。朱雀大街上,凄风冷雨,秋风肃杀。
长安最繁华的东西市、朱雀大街上,昔日曾经歌舞升平、繁花似锦的甲第朱门,竟然在这首诗横扫的瞬间,变得破败不堪,建筑倒塌,油漆剥落,露出破败斑驳之色。
而过去明亮高大、雕梁画栋的华美建筑,土崩瓦解、瞬间倒塌,精美的车毂、轿子,烟消云散,火焰四起之中,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
昔日不可一世的甲第朱门,瞬间妻离子散,剩不下一半。
黄巢狞笑着,一步步向大门洞开的长安逼近,怒吼道:“含元殿上狐兔行,花萼楼前荆棘满。”
大明宫,含元殿。
原本金碧辉煌、富丽堂皇的含元殿,也立即气运消散、瞬息破败起来。
在皇帝太后、满朝公卿,众目睽睽之下,这刚才还国运当头、权威隆重的含元殿,已然瞬间变成城狐社鼠、栖息之地,狐狸兔子,飞窜横行,吓得妃嫔宫女花容失色,朝臣重臣狼狈逃窜。
花萼楼,乃是大唐后宫中最富盛名美景,乃是皇后居所。伴随着逆种文人首领黄巢的反诗,也瞬间变成野草满地、荆棘难行的荒郊野外,凄风冷雨,蛇鼠横行,令人唏嘘。
“啊?”
皇帝吓得连连后退。
他从未想到过,贵为天子、生杀予夺、富有四海的自己,竟然会有一天沦落到这个地步?
连长安城、大明宫,都被逆种文人、反贼叛逆攻下了?
连他最喜欢的含元殿、花萼楼,都变成了城狐社鼠、破败之地?
如此悲惨的命运,他贵为天子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