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哥儿早就困了,被下人带回了营帐。
绿卿慢慢悠悠起身,踩着虚浮的步子,不太稳当地走在月光下。
燕扶光随后跟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臂,牢牢将她扶住。
“这是喝了多少?”
绿卿甩甩手,不说话,继续歪歪扭扭往前走。
燕扶光怕她摔着,忙搂住她的腰。
绿卿扭扭身子,挣扎着:“放开。”
她蹙着眉,瞧起来不大高兴。
燕扶光小心翼翼:“怎么了?谁让你不痛快了?”
绿卿回头凝视着他,吐出来的气息带着点酒味。
燕扶光从这哀怨的眼神里获得了他想要的信息,可他一头雾水:“我怎么惹你了?”
今晚的绿卿尤为高冷,红唇轻启:“自己想。”
燕扶光开始紧张起来,皱着眉把自己这些天做了什么都想了一遍,还是没有一点头绪。
绿卿似乎有点恼了,抱怨道:“你让她勾引你……”
无理取闹嘛这不是,人都没碰到燕扶光一根手指头,暗送秋波也没送出去。
但燕扶光不知为何,忽然心底甜滋滋的,“你生气了?”
绿卿冷淡回他:“没有。”
燕扶光煞有介事地点头:“嗯,没有。”这不是生气,这是吃醋,他都懂。
懂了就要哄人,燕扶光把绿卿拐去了自己的营帐,费尽心力哄了一整晚,好话说尽。
绿卿每次听江觅荷说话,总能学到一些东西。
她垂下头扯着脚边的草,喃喃道:“我要对自己好?”
她没学过这个,当丫鬟的时候被告知要伺候主子,有了孩子要保护孩子,成了燕扶光的女人要把他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江觅荷的话引发了绿卿的深思,她在想,她自己又处于一个什么位置呢?
任何需要牺牲、需要退缩的时候,绿卿都会顶上去,所以她一直是一个不重要的人吗?
这样的认知让绿卿有点难过。
“你底气足一点呀。”江觅荷替绿卿扶了扶有些歪了的珠钗,鼓励她,“你知道外人都是怎么评价你的吗?”
绿卿疑惑抬眼,江觅荷狡黠一笑:“说你是晋王的宠妾,晋王府风头无两的侧妃,晋王满心满眼都是你,满京城都找不到比你更风光的侧妃了,你怕什么?”
之所以说绿卿是最风光的,不仅因为她有三个儿子,还因为这三个儿子,也是燕扶光仅有的孩子。
所有的孩子都出自一个女人,更能说明她受宠。
“绿卿,腰杆挺直,对自己好一点。”
绿卿停了一下,用手捧了捧自己的脸颊,重复着江觅荷的话:“对自己好一点。”
她感觉自己心跳很快,那句话回荡在心中,久久不能平复。
“娘亲,花花!”
澜哥儿和燕筝儿一人采了一把花,蹦蹦跳跳跑回来红着小脸喘着气把花递给自己的娘亲。
绿卿接过花,亲昵地贴贴澜哥儿的小脸:“多谢澜哥儿,娘亲的澜哥儿最好了,娘亲最喜欢你。”
燕筝儿瞧见了,羞涩地仰起小脸,非要江觅荷亲亲她。
江觅荷笑了笑,响亮地亲上去:“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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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篝火燃起。
摇曳的火光下,众人围成一个圈坐好,面前的小桌上摆满了刚烤好的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