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宋惜惜亲自去了一趟药王堂,丹神医一听她问,便知道想做什么用了。
丹神医把她带到后堂,神色凝重,“太冒险,不值得。”
“值得。”宋惜惜眸光明亮,“为着南疆,值得。”
丹神医叹气,“后果太严重,就算打了胜仗回来不治罪,他也是要想办法除掉王爷的。”
“我知道,他无旨,也不是元帅,但能代元帅之职,这对皇帝来说很危险很危险,不是明着杀,也会暗着杀。”
“那你还让他去?”丹神医气结,“国公府不要了?瑞儿怎么办?”
“我会妥善安置好瑞儿。”宋惜惜深深吸一口气,“本来也没什么国公府。”
“宋家可不止瑞儿一人。”
“皇上不会迁怒他们,只要他承认我父兄的功劳,就不会动宋家,甚至他还未必会动瑞儿。”
丹神医道:“君心难测,我不能让你们去冒险,凭的什么啊?三番四次这样,自己的江山都不要,还要别人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操心。”
“我们也不是为着他的江山。”宋惜惜摇着他的手臂,“就再帮我们这一回,我相信父亲若在世,也会赞成我这样做。”
丹神医沉默半晌,还真想了一想按照宋怀安的性格,他是否会赞成。
答案便是,宋怀安会,他心里从来都不衡量值得不值得的问题,只知道身为武将该是保家卫国,抛舍性命也是在所不惜的。
“嗯,咱们不放在心上。”宋惜惜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她知道,他应该是有些受伤了,大战在即,皇上还是不信他。
她其实心情也很差,像现在这样的一幕,大概也曾发生过。
便是父兄在战场需要支援的时候,皇上迟迟不让谢如墨上战场,直到父兄牺牲,这才让他带北冥军赶去。
因为怀疑忌惮,已经使得很多武将士兵牺牲,如今难道还要再遭一遍吗?
谢如墨靠在软垫上,只觉得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去了般。
从南疆回来上交兵权之后,皇上对他依旧猜忌,他可以不在乎,有些事情若有掣肘,便另寻法子便是。
他忌惮,便让着些,省得君臣兄弟间那道嫌隙不断扩大,直到与西京的谈判,他才进取许多。
但谈判结束之后,他该示弱还是示弱,就是希望若有战事,皇上能少猜忌他一些。
“他知道,沙国这一次卷土重来,应该是勾连沙国的人在南疆布局了,才使得沙国敢继续攻打南疆,但他竟然觉得,我对于他的威胁是比沙国兵临城下更重的。”
他苦笑,把杯子里最后一点酒灌下去。
宋惜惜眸子幽暗,“这样的事情,他不是头一回。”
谢如墨揽她入怀,揉着她的头发,想起上一回,真的很让人窒息。
今晚独自一人在这里喝酒,便是在思考这个问题,要一直这么窒息下去吗?
“我不会让同样的悲剧再度重演。”谢如墨放开她,眼神坚冷,“我应该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