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着自行车上了大路上,往乡道赶去,好不容翻坐到自行车上,只用腿部出力倒也好了一些。看到十字路口的公用电话,我慢慢的停了下来,站在电话前,我紧了紧衣服,好冷啊,咳咳,松开捂着嘴的右手,已经开始咳血丝了,时间不多了。
摸了摸口袋里只有一枚硬币,叮的一声,硬币掉落进去的一瞬间,让我想到了游戏厅,人生真就是一次投币,就像是一场游戏,一场梦啊,我第一时间想到的是红姐,有些事情我想嘱托给她,拿起话筒,一下一下的按完每一个数字,我靠在电话亭上,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那个小女人再叫我一声小男人。
我发现不知不觉中,我已经喜欢上了这个大女孩,嘟嘟,嘟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听着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我又按下了重拨键,只是又等来了嘟嘟声,换个姿势让自己靠的舒服一些,想了想还是没有拨打星怡家的电话,丹丹不一定会接,就算接了,说什么呢?呵呵,既然都已经快走了,就别让她徒增烦恼了。
“妈,我怕”
“别怕,妈在呢。”康丽红搂着怀里的女儿,两个人抱在一起瑟瑟发抖,下这么大的雨,雷声炸响,狂风夹杂着雨水击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这个李亚光也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不知道我们娘俩都害怕打雷吗?也不知道回家,电话也不接,康丽红看了一眼梳妆台上正在充电的手机,信号灯一闪一闪的,咦,有短信吗?
女人拿过来一看,原来有两个未接电话,陌生号码?康丽红想了想回拨了过去,嘟嘟,嘟嘟,响了半天没有人接,又一个响雷如同在耳边炸响,康丽红把手机扔到了床头,蒙着头搂着女儿钻进了被窝里。
“丹丹,别看书了,来陪我看一会电视剧,那书有什么好看的,整天抱着那么厚的书,小心别近视了。”
丹丹看了一眼闺蜜没有说话,笑着摇了摇头,这本书还是听少年介绍的,书里面描述的上个世纪纯真的爱情,现在已经看了大半了,她看到了一对年轻人明明两情相悦,却不敢言说,他们缺乏去爱的勇气,她看到了另外一对年轻人,挣脱一切都阻拦,去努力追求自己的幸福,丹丹好羡慕这样的爱情,她相信这两个年轻人一定会有属于他们的未来。
宋星怡见丹丹没有搭理自己,穿上鞋子都到丹丹身边,夺过她手里的书合了起来,“别看了,等会流星雨开始了,虽然今天下了大雨不一定能看到,不过专家说,这颗孤星的动静很大的,有可能看得到的,到时候我们一起许愿。”
刘燕妮突然心口有些堵,堵的让人心慌,堵的心口疼,刘燕妮突然站了起来呼了一口气,脑袋晕沉沉的,看来是最近加班太多,劳累的了,那能怎么办呢,家里这么多花钱的地方,以后三个儿子都要娶媳妇,也是一笔大开销。
老大已经到了相亲的年纪了,如果将来老二考去了雁鲸,花钱的地方就更多了,对了还有老三,我以后一定要供出两个天学生,“援朝,别鼓捣了,先下去把纸箱收拾一下”。
看老公蹲在那不动弹,刘燕妮扭动了一下腰身,自己下楼了,算了,老公这几天挺辛苦的,她费力的推着铁门,外面的风刮的开不开门,啪啪啪,三步并作两步,张援朝穿着人字拖就跑下了楼,“我来开,我来开”
“让你下来,你不下来,等我下来了,你又抢着干,跟小天一个德行”
“呵呵,你去歇着吧,马上就好”
“哎呀,你好好弄,别堆的这么乱”
刘燕妮说完推开一楼成衣铺的后门,在门口地上垫着的废纸箱上蹭了蹭鞋上的水,走进屋里拿起电话拨了出去,刚才没看到小天的自行车,也不知道到家里了没有。
嘟嘟,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对不起,你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可能是三叔去牛棚了,那里信号不好,刘燕妮又拿出账本翻开最后一页,找到三叔家新装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响了半天没有人接。
“妈,你们去哪了啊”,刘燕妮听到楼上小儿子的叫声,应了一下,就放下电话往楼上走去,边走边唠叨,“这该死的鬼天气,下这么大的雨干嘛啊”刘燕妮对于年轻时候被洪水冲走的事情记忆尤新。
他妈的,真该死,看着眼前的一片汪洋,我忍不住的骂到,好不容易骑到涵洞这边了,黄淮花了几十万整修的涵洞又淹了,也不知道修的什么,这些狗日的贪官,占着茅坑不拉屎,还有那些偷工减料的奸商,这要搁古代,如果你承包的官府工程出了问题,那是要掉脑袋的,哼,像这些工程应该也要这样,出了问题就应该抓起来,好好的查查。
想这些做什么呢,这些不是该我操心的了,无奈的调转车头,往河堤方向骑去,河堤都是土路,虽然也有人走,这一下雨更加的泥泞不堪,我左手捂着胸口的刀柄,右手掌握着车把,今晚风无定向,一会吹的我骑不动车子,一会又顺风吹的我要握刹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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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簸的行程让刀口疼痛,我的牙开始打颤了,连身子都有些抖,河堤上没有东西遮挡,也没有什么参照物,四周漆黑一片,我也不知道到哪了,只能靠不停闪着的雷电,躲开路上的水坑,雨反而越下越大了,咬了咬舌尖,提了提神,我有些困了。
我开始变得恍惚,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起来,听说一个人会死三次,第一次死的时候,是他心脏停止跳动的时候,所有的生命特征消失,在生物学上来说,这个人死了。
第二次是这个人葬礼的时候,所有的亲朋好友穿着黑衣戴着白花参加他的葬礼,向他的遗体告别,怀念和回忆这个人曾经的过往,盖上棺,埋上土之后,向这个世界宣告,这个人在这个社会里已经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