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搜身吗?搜就搜!小爷我行的正坐的端!”他转身将外衣丢到小厮的脸上,那小厮只能笑着接住。
何故也没有和他纠缠。
“这少爷怎么突然这么听话了?左相大人又没说什么。”有人边脱衣服边问着。
“你真是落伍了!右相大人今年又纳了个小妾,你不知道吗?”
“这有什么关联?”
“真是木头,那小妾就是程安的亲妹妹!”
“够了!”程安一拳打在议论之人的脸上,无疑坐实了谣言。
“住手,你们以为这是什么地方,都给我安静!”何故一向如此,为人刚正不阿,又直来直往,有气从不肯憋着。
“不愿被搜身,本相就默认为舞弊了,三代不可任用为官!其人远配充军!”这下贡院是彻底安静了。
最后除了一开始被抓住的那人,又查出了三人。
“大人,这也有!”一个小厮捏住衣服一角,用刀割开,里面是一张纸条,是何辜的衣服。周围响起一片议论声。何故是个好官,但最厌倦听人辩白:“押给大理寺审问!”
“大人,不要啊!”一位被抓的考生大叫,他是吏部给事中的儿子。
“大人!何故!你冤枉人!”这位是某个知府的儿子。
“左相大人,可请先听草民一言?”何辜拄着木拐站出来,那拐子早已被磨得有些光亮。何辜的嗓音清冽,掷地有声。
“本相最厌恶他人狡辩!巧言令色!”何故又看了一眼他的眼睛,一片澄澈,里面没有一丝脏污,仿佛他的世界只有光亮。可看他的鞋袜,一眼即知出自穷苦人家,只是皮相还不错。
这样穷酸的人家,怎么养得出这样的眸子?
“……你,叫什么名字?”何故又看了看他的腿,有了些耐心。
“草民何辜。”何故的表情并无异样,何故难得一笑:“道是有缘,那你就说吧。”
“草民并没有作弊。”
“本相说了……”何故又皱了眉,又瞬间顿住了。
“可否将那张纸给草民一看?”
“给他看一眼吧。”
“这是上好的帛绢,以草民的家世,怕是连这张纸都买不起。”
他一字一顿,不卑不亢。何故挑了挑眉:“这理由,未免牵强?”
“那大人若草民说,这张纸草民可以默得出来,是否有证明自己的清白的机会?”
“哦?那你试试。来人!上笔墨!”又看了一眼他的腿:“赐坐。”
一炷香,何辜一字不落的默出了那张纸上的经典。
“果真是个好苗子,那你们呢?可默得出?”
无人发一言,何故一甩手:“那就都押走!”
何辜紧握的手终于放开:“草民跪谢大人明察。”正要跪下,何故扶住了他:“你的膝盖,还是留着跪陛下吧。”
而后,何故却陷入了更深的思虑,陷害一个穷苦人家的孩子,为什么呢?而更要紧的是考题会不会已经泄露了,而转用备用考题,那备用考题或许也早已人尽皆知了?走到这一步,只能禀告身上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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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叫停,宣政殿内。
“今年的考题……朕记得是翰林院大学士出的吧?”
“是的,陛下。”
“太傅也出了题,用他的吧。”傅瑛从摔了盏后,再也没看过左相。
“……是,陛下,臣告退。”太傅云和未到而立,饱读诗书,为人宽和从前是陛下的少师。因故,当了太傅,而太子之位还遥遥无期。朝廷内多的是人精,那皇帝康不康健,岂非一眼可知?
这储君之位,大臣们是催了又催,可那位无心,又能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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