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祈雨显然没有上次有效果,这雨下了不到半日就停住了。然而沈砚青似乎被掏空了身体一般,待雨停下之后,眼睛一闭很干脆地晕了过去。
一旁随侍的人连忙扶住了,七手八脚地把人抬走,只留下两个人收拾院子里的东西。
只听一个人抱怨道:“主子找的什么女人,一点忙都不帮,还把青爷打成了这个样子!”
另一个变了脸色,赶忙示意他小声:“你可闭嘴吧你!你忘了柳大小姐说她几句不是,就被主子抽了魂,还将她献给了南烈国的丞相?你能跟大小姐比?是不是嫌自己活得长?”
“我只是觉得主子太偏心了,凭什么……”
“行了行了,你说你的,我可要走了。你要死,可别拉着我做垫背!”
“好好好,我不说了,咱们赶紧收拾吧。”这人还是忌惮自家主子的实力,不敢继续多嘴,乖乖地重又开始收拾。
齐雁来听到柳月凝的遭遇,心中不免有愧,都是因为自己她才会被沈砚白针对,她心中对自己有怨气也是难免。只是为什么要这样呢?沈砚白不是说云流国对待女子都很尊重,为何他要这样伤害柳月凝?
不愿意承认沈砚白是为了她出气,齐雁来不想把这些罪过都归结于自己,固执地认为是他想要拉拢南烈那边的势力,才会把柳月凝派过去。他所做的一切肯定是别有所图的,就算心里存着帮她报仇的念头,也就只占一两分罢了。
甩了甩头,好像把脑中关于沈砚白的事都甩了出去,她整理了一下衣裳,踩着高高的城墙跳出了金流城。
首先来到了叶家的别庄,果然井中有水,想必是跟城中的水源不是一道,才没有因为地震改了水道而消失。只是满满一个城里,只有一口井远远解不了危机,还会给叶家招来危险,暂时还不能停下,她还要往更远的地方走。
因为是偷偷出城,她没有骑马,全靠着轻功在树林间穿行。城外有一大片竹林,她行进的过程中被竹叶上的水打湿了衣裳,好在现在已是夏季,即使衣服湿了也不冷,只是粘在身上难受罢了。
穿过竹林之后,她发现了一条小河,河面虽然不宽,但水流量很大,想必可以暂时为金流城提供稳定的水源。这里在她来的时候并没有河,可见是因为地震的缘故,不知哪里的水道改到了这里。
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收获,一天的功夫都没用上。齐雁来欣喜万分,回去的时候只觉得全身轻飘飘地,愉快地在竹林间跳跃着前行。
可让人郁闷的是,她在竹林中撒欢的时候,听到了军队行进的声音。靖朝腹背受敌,连都城都被围住了,根本无兵可调,如今来的肯定是敌军了。
一旦被他们掌控了水源,都不用攻打城门,只要耗着,金流城恐怕过不了几日就要开门投降了。
不知对方有多少人,也不确定自己的凤凰火焰烧起来会不会毁掉竹林蔓延到金流城,齐雁来只能先按下冲动,回去跟此地的知府大人商量完了再说。
不过此前她见过的知府都不怎么样,敌军来了自己先跑了,不知金流城的知府会不会这样。而且沈家的大本营在此,沈家人应当不会坐视不理吧?一旦城门被迫,他们也不会有好果子吃,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回去之后她先去找了叶麟,然后一起拜访知府大人去了。此地的知府大人姓贺,是个温文尔雅的中年人,看起来似乎挺靠谱的。然而他实在是温和地过了头,当齐雁来说了敌军可能占领新水源的时候,他第一个想法不是如何抵御敌军,而是出城投降来换取水源,压根就没想要抵抗一下。
齐雁来有些急了:“你就打算直接投降了?”
贺知府一脸大义凛然:“为了城中百姓的安危,让我做什么都不会觉得羞耻。”
“不是,你既然觉得投降是羞耻,为何不集结城中的力量反抗一下?”不战而败,才是耻辱!
“这样不好,万一激怒了敌军,他们屠城怎么办?我们不能逞一时匹夫之勇,就罔顾了百姓们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