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似血,天边织就一幅绚烂的织锦,将天际染得既悲壮又温柔。那轮缓缓下沉的日,仿佛是大自然最深情的画家,以天际为布,以余晖为墨,勾勒出一幅幅令人心动的画面。每一缕光线都承载着不舍,每一抹色彩都诉说着离愁,将大地笼罩在一片既温暖又略带凄美的氛围之中。
此刻,万物似乎都静默了,只为聆听这夕阳与白昼告别的细语。
远山在残阳的映照下,轮廓分明,更显苍劲有力,宛如守护着一方天地的古老勇士,静静地目送着这一日的终结。
近水则波光粼粼,每一道光芒跳跃其上,如同无数细小的钻石在轻轻闪烁,又似离人眼中闪烁的泪光,既璀璨又带着几分哀愁。
在这样的景致下,分别之情更显浓郁。
穿过城门的人们或驻足远眺,或并肩而行,寻找着彼此眼中的不舍与祝福,他们在与这座生活多年的源城作别。
此次暂别虽非与人,但却也让他们更加珍惜相聚的每一刻,因为他们知晓——当他们再归之时,或许原来的家园早已复在。
因此,他们也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深意。
在这片被晚霞染得如同血色画卷般的天空下,城墙之上,欧阳棼天与谢梦宇两位师兄弟并肩而立,他们的身影在残阳的余晖中拉长,却也显得格外沉重而坚毅。
也唯有他们两人的心中,才清晰地知晓,随着夜幕的降临,源城——这座承载着无数记忆与使命的古城,有些东西或许将永远消失在历史的尘埃之中。
欧阳棼天望着那片渐渐暗淡的天际,以及那陆陆续续走出城门的人群,虽感不舍,但他亦深知——源城的存在,是为了守护明域与暗域之间那不可逾越的界限,是维护两个世界平衡的关键。
因此,在他看来,为了大局的稳定,任何牺牲都是值得的。
然而,正当思绪万千之际,欧阳棼天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而深沉:“小师弟,关于煞帝的到来,我想你已有所察觉。他绝不会轻易放弃对你的追捕,而北星域的规则又限制了他的本体直接降临。那么,他唯一可能的选择,便是借助天帝的布局,尤其是通过那些被选中的宿体。”
谢梦宇闻言,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师兄所言极是。天帝的目标虽是我,但他们深知仅凭自身的投影难以在此地对我构成威胁。因此,与暗域的合作成为了他们唯一的选择。而暗域双帝同样受限于规则,无法直接降临,所以他们只能借助宿体作为桥梁。谢酆心坚,所以很难成为合适的宿体,唯有谢守城,那个曾与天帝有过交易的人,才有机会成为了他们的棋子。现在想起你所说的,当年暗域的暴动,或许正是天帝布局的开始,只是我未曾料到,与他联手的竟是煞帝。”
欧阳棼天闻言,缓缓点头,表示赞同:“天帝确实别无选择。噬帝虽也有心冲破封印,但他深知冥渊封印的强大,若非彻底破除,任何合作都将是徒劳。至于煞帝,他的心思或许除了师父,恐怕无人能真正洞察。但是天帝定是许下了难以抗拒的条件,才使得煞帝敢于违背与书院的协议。”
不过下一瞬,师兄弟两人默契互望一眼,齐声道:“吞噬噬帝。”
随后欧阳棼天继续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天帝倒是大手笔,竟想在暗域斩杀噬帝来让煞帝吞噬。看来此次回到书院,我们也要去找一找噬帝……”
欧阳棼天话尚未说完,却已被谢梦宇打断:“难道师兄是想反其道而行,与噬帝合作?”
而欧阳棼天眼中亦闪过一抹决然之色:“不错,我们岂能坐以待毙?既然天帝想玩火,我们为何不顺势而为,与噬帝联手,说不定能反将一军。毕竟,我们与煞帝从无交集,相比之下,噬帝或许更为可靠。反正天帝这几百年间一直阴我们,说不定我们也能阴他们一回。”
谢梦宇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显然是被师兄欧阳棼天的提议所打动。他沉思片刻后,缓缓点头:“师兄的提议,我觉得可行。只是,大师兄那边会同意吗?”
欧阳棼天微微一笑,打断了师弟的顾虑:“此事不急,我们需先确保眼前的危机得以化解。若煞帝真的以宿主之姿降临,其力量虽强,但必定有所消耗,短时间内难以实施对噬帝的吞噬计划。待我们返回书院后,再与大师兄详谈此事,共同商议对策。”
谢梦宇闻言,心中稍安,点头应允:“师兄言之有理,我们还是先集中精力,应对眼前的挑战吧。”
说着,两人再次对视一眼,彼此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坚定。
随后,欧阳棼天轻轻拍了拍谢梦宇的肩膀,转身望向城主府的方向。
谢梦宇见状,也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与欧阳棼天并肩而立,目光坚定地投向城主府的方向。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与欧阳棼天几乎同时,以一种豪迈而不失坚定的语气大声喊道:“怕你个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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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突如其来的粗俗言辞自城墙上传出,让城门下的人们纷纷抬头,好奇地望向塔楼上的四人,心中暗自揣测,究竟是何等情形能让这两位来自书院的先生如此失态。
然而,这份好奇并未持续太久,就被一阵清脆的童声打断。
谢语辰,那个奶声奶气却又不失威严的小家伙,此刻却是一本正经地教训起两位大人来:“爸爸、二师伯,不可以说粗话哦,不然我要告诉妈妈和四师伯。”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稚嫩,却也不乏坚持。
东方翊风在一旁,小脸蛋上满是认同之色,对着两人连连点头,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将这“大新闻”带回去说予妈妈——叶鸿雪。
师兄弟二人相视一眼,皆是有些尴尬,脑海中瞬间浮现出被师妹、师姐教训的画面。
欧阳棼天轻咳一声,试图缓解这份尴尬,欲转移两小的注意力,故而伸手指向城主府的方向,正色道:“我那话,其实是对那个大坏蛋说的。”
两小听了,竟似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他们亦望向城主府方向,同时挥舞着小拳头,齐声喊道:“怕你个鸟啊!”
见两小所言,师兄弟二人再次面面相觑,心中暗自决定——以后在孩子面前,言行举止还是得更加谨慎才是。
不然被师姐知晓,怕是免不了被一顿臭骂。
谢梦宇深吸一口气,再次转移两小的注意力,道:“好了,等会我和你们二师伯会去教训那大坏蛋,你们以后也不许说了。”
两小歪着头想了想,认真地点了点头,仿佛真的将大人的话记在了心上。随后两小与一兽则是继续他们的大快朵颐。
见此情景,师兄弟二人也松了口气,转而将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局势上。
与此同时,最后一批凡族生灵已经撤离至南城门下,但先前撤离之人并未走远,因此整个源城外的官道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等待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