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想胃痛吗元洹?”余子奕抓住易拉罐往自己旁边带。
拉环已经被拉开一半,冷气从小半个口子中争涌冒出,彰显着冷感。
长方形的餐桌,两人占了相邻的两个边角,佳肴摆满了一边,此刻俩人倒有些暗藏汹涌的意味了。
元洹想说他像以前一样管得宽,但又觉得这样说有些伤人,举着一听冷饮在空中僵持,颇显愚蠢。
客厅的电影还在继续播放,让这莫名的尴尬稍稍缓解些。
元洹将椰汁从余子奕手中掰出来,眼角微微弯了弯,笑道:“就是因为胃好了才能喝啊,别拿着,多冰啊。”
“知道冰你还喝。”余子奕忍不住训话。
“主要是我当时顺手全部塞进去了。”元洹耐心地解释,将剩下未拉开的拉环解放,“而且我有点想喝,好久没喝了。”他适时露出一些委屈,是近几年很少有过的小表情。
余子奕没再说什么,也没阻拦。
俩人动筷吃饭,元洹主动挑起话头,回答的却是之前的问题:“我现在在安院当老师,就是以前那所职业学院。”
余子奕夹了一块糖醋排骨,排骨肉被炸得金黄,糖醋汁裹满整块排骨,“我记得你以前也说过自己想当个老师。”
“是啊,运气还是好,刚毕业就能进大学。”他感叹。
现在研究生毕业后入那些好一点的高校其实很难,元洹退而求其次,投了简历回安城。
毕竟家在这儿。
“你去年刚毕业吗,读的是哪儿?”余子奕又问。
“c大啊,本硕都在那儿。”他将白菜沾好蘸料往嘴里塞,又添了口米饭,含糊地回答。
高三那年,他一改从前的懒散,天天背书背到嗓子发炎,刷题刷到想吐,高考查分后如愿填了c大。
他去了余子奕曾说的城市,但俩人一次也没见过。
电视荧幕、街边的广告牌、微博推送,处处都能看见余子奕。
处处都在,处处都不是真的。
大一那年他止不住地想:原来以前朝夕相处的人也会变得陌生,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相交点,
后来索性不挣扎了。
他现在就怕余子奕说出“你来c市为什么不来找我”这种鬼话。还好,余子奕没有。
“c大挺好的,我志愿填了a大,毕业后又去a国学了一段时间,期间一直在拍戏。”他自顾自说着,“本来我想学数学的,但家里不让。”
元洹边听他说边喝着刚夺回的椰汁,胃里却隐隐有些灼热感。他仰头大口喝着,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他甚至能清晰感受到滑行的轨道。
在听到余子奕去a国学了一段时间后,不知怎么的,突然被呛到,他低头捂着嘴猛咳起来,吓得余子奕立马抢过他手里的椰汁放边上,一只手拍抚他的后背,另一只手拿过桌上的杯子倒了杯水端给他。
期间,元洹扯了两张抽纸掩着嘴,口水咳满他整个手心,他嫌弃地皱眉。喝了余子奕递来的不知多久的凉白开,给自己顺了两口气,感觉自己得救了。
他脸咳得通红,眼里一片湿润。将杯子放桌上后垂下手,用手里的纸擦了擦自己的手。
他还记着刚才余子奕说的话,咳嗽过后的嗓音有些沙哑:“你数学那么好不学数学可惜了,我以前就知道,你做什么事情都会把他做好。”见余子奕一动不动地盯着他,他清了清嗓子,打趣道:“我也没想到我原来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好哥们,转眼间就变成了遥不可及的影帝呢。”
说罢,他还笑了笑。
余子奕抿着唇,还是没说什么,只提醒他快点吃。
一顿饭慢慢吃得不再拘束,元洹甚至兴冲冲地想取瓶酒给自己斟上。余子奕阻拦不得,只说陪他喝。
两杯下肚,元洹点评这家做的菜不如他做的,并告诉余子奕,等下次有机会的话他做给他吃。
话音一落,又立马打个哈哈说自己是开玩笑的。
余子奕只当他醉了。
而元洹却想,分开后这么多年他们才见到第一面,换算下来,微乎极微的可能性,他竟然还妄想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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