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黑着脸道:“常夫子此次比试骑射,特意让县令,里正,还有几个望族乡里一起观看,为的是为梁公子举荐的事。”
祝文文洗着脸道:“这不挺好的,他要是被举个孝廉什么的,定在本地做官了。常老头这是要给他未来姑爷铺路呢。”
阿水又道:“还有就是说到他和常婉央的婚事。”
祝文文睁眼道:“他答应还是没答应?”
阿水道:“听人说梁公子默不作声,常夫子说这事不能再拖了,要和梁母商量去了,由不得他。”
祝文文忽地在水桶中坐直,两只胳膊本来如玉藕段,因为今日强晒,出现手腕处是浅褐色。祝文文翻着自己那两只熊爪看。
默默念道:“由不得他,看来这梁山伯是不愿意了。”
阿水给小姐找衣服道:“小姐,你怎么不急呢?这万一订了亲,咱们可怎么办啊?”
祝文文不屑道:“我与他无媒无聘。我是他什么人?你没看我这次回来,梁山伯不爱说话么?八成人家见我失了魂魄,想和常小姐定亲也说不准,你是他肚子的蛔虫么?我看他和那常小姐挺般配。”
阿水着急道:“要说梁公子对小姐变心,我一万个不相信,他恨不得此时娶小姐回家,小姐和祝家不肯罢了。这几日不是小姐躲着人家么,怎么说是人家冷了你?”
祝文文被说的哑口无言,嘟着嘴不服气。
阿水越说越不服道:“小姐怎么还替常婉央说话?我看今天那白马受惊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为得就是有人出来英雄救美。”
小灵子也好奇奇来问:“阿水姐姐,这可不是乱说得。何以见得呢?”
阿水气的跳脚道:“小姐你当真是忘了,常婉央会骑马,而且骑得很好。”
祝文文反问:“会骑马也不见得控制得了受惊的马啊。”
阿水急道:“她不但会骑马,还爱打马球。你忘了,咱们刚来书院,那张财主夫人邀请你和夫人去看打马球。常婉央就在,她马术很好,怎得今日被最温顺的马摔了?”
祝文文低头皱眉念道:“若是真的,她今天的样子是不想嫁梁山伯了。静静看着吧,怎么这关系越搅越乱呢?”
连着两天,他们这一伍不是练射箭,就是待在马场。祝文文属于干什么事情都要做好的完美主义者。更是扎在射楼和马场勤加苦练。
转眼到了比赛之日。
所有书生穿自己喜欢的着装,几伍分开,走入射楼。书院本就三十多个学生,各个英姿勃发,昂首挺胸。
县令乡绅和常夫子自然也是寒暄有一番,几位上宾坐在首席,有几家地主的女眷也来观看,虽说这个年代讲究门当户对,但大户人家子女众多,总是多挑一挑本地的青年才俊。
今日天气也算凉爽,熙熙攘攘,热闹非凡,射楼此时已是坐满了人。女眷都戴着遮阳的习帽,男子自然在另一边闲谈。
祝文文今日穿着绫绸青袍,头发向上束起,头戴褐色书生冠,素面朝天,更为雅致。
他们这一伍人,梁山伯穿着孔雀蓝斜领苎麻长袍,下身着束口白色长裤,头戴公子冠。更衬得他挺拔帅气。邹秋平身着一身灰色,钱玄青一身黑色,周珩一身白色。
小灵子见几个人站在一起掩着嘴巴笑道:“我看公子这组几人衣衫像五谷。”
几人相互看了一看,不由都笑了起来。
此次比赛礼射。
礼射要求众多,先是奏乐,后又吟诗与焚香,祝文文以为这就完了,哪想到还要先宴饮。祝文文作为一个现代大学生颇为不理解,这开运动会,怎么校长还能和领导们先喝上两杯呢?
其他几人似乎早已习惯,所有学子皆自饮一杯。等这些礼仪行过,又要宴宾,酬酢,奏乐。最后还有司射袒露左臂,持弓挟矢来到台阶前请求射礼开始。
终于到了要射箭的环节。每伍调出一人,去别组进行算筹。等一切准备就绪,才开始射箭。这礼射要求箭随鼓点发出,再看是否中靶,或是脱靶,每人三番,一番一箭,集合统筹,作为每伍总成绩。
每组人准备好,等待司射的鼓点。他们这一伍第一个上场的是周珩。因周珩骑射兼备,让他开场也是安他们这组的心。
随着司射鼓点起。几支箭纷纷射出,所有人皆望向靶子,算筹的人都相互检查,开始算筹。
周恒第一箭中侯,接近靶心,其他队伍几人全都中侯。
祝文文暗叹道:“看来大家的实力都不弱啊,周珩算是他们这里实力最强的了。这样也不过和其他持平,这下难了。”
接下来两番,中侯,远侯,周珩皆中靶,虽然没有中靶心,也算是得了9筹和7筹,加上第一箭得9筹,共计25筹。
其他队有一人射第三番时脱靶了。所以他们这一伍虽不是头筹,却也没垫底。
接下来该邹秋平。
虽说每个侯板都放了铜镜了。但他十分紧张,手哆哆嗦嗦有些不稳。第一箭射出,全员中靶,邹秋平也来了精神,信心大增。第二箭射出,哪料到,直接脱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