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的话,孩儿听说这两日您胃口不好,特意带来北边的糕点,想看看是不是能让您多吃点。”他对父亲并没有什么感情,能不怨恨已经是到头了,再多的可没有。不过到底还是要演一出父慈子孝的戏码,这样皇上才能舒坦些,对他的名声也有帮助。
“还是我儿想得周到。”
蓝诏国的皇上在位数十年,什么风浪没见过,什么人心看不透,他怎么会不知道这个儿子根本对自己没有感情?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眼下只有将国家托付给他,方才能够保证江山稳固。其他儿子都不堪大任,指望不上,只要他能演到自己驾崩,就算是心满意足了。
赫连殁见他果真没有什么胃口,确实时日无多的样子,烦躁的心情好了一些。正想要说清心盏的事,太后和太皇太后突然来了。
这时候要走也来不及了,这宫殿可没有什么偏门暗道可以溜走,齐雁来只好往他身后一藏,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太皇太后年事已高,已经有些糊涂了,倒是太后还是神采奕奕的样子,比缠绵病榻的儿子精神不少。
“见过太祖母,祖母。”赫连殁的崛起让太后最为郁闷,两个人势同水火,见面也是冷淡疏离的样子,一点也不用装和睦。
皇上也说道:“让祖母和母后来看朕,真是愧不敢当。”
太后冷哼一声,然后说道:“本宫若不来,皇上就只想着儿子,怕是忘了母亲了吧?”
“不敢,不敢,不过是天气不好,朕又病着,所以才没有去拜见。”
“你心里都没有我们,拜见不拜见的又有什么的呢!”
“母亲这话叫儿子不知怎么接了。”皇上苦笑着,自打病着,太后就三番五次地来找麻烦,说话夹枪带棒地给他添堵,无非就是看不惯他想传位给老五,这也是为什么他迟迟没有册封太子的原因。
父亲和祖母起了争执,作为晚辈的赫连殁自然是不便参与的,只希望太后快点走,好说清心盏的事情。
太皇太后本就是捧人场来的,不说话只是笑咪咪地坐着。突然看到了赫连殁身后的齐雁来,朝着她招手:“你过来。你是哪家的姑娘,怎么生得这么好的模样?”
这要是平时,有人夸她好看她绝对高兴,可眼下她只想要低调低调再低调,被这样叫住简直是帮皇上转移怒火的。但是老人家叫也不能不去,于是她认命般地走了过去,被太皇太后拉着手不断问这问那。
太后向来是不喜欢那些花枝招展的小姑娘,如今看到齐雁来年轻貌美又贵气十足,定然是被赫连殁带来的了。不管是哪家的小姐,一旦让他得了势,老二就更没有机会冒头了。
“你是哪里来的?”太后明显不太高兴地问,巴平城里的适龄闺秀她都差不多认识,而且这长相这明显不是本地的姑娘,肯定是别处来的。
蓝诏国的人大都是轮廓比较深邃的那种,皮肤也偏白,几乎是一眼就能看出不同来。
齐雁来大大方方地回道:“我是靖朝人,来这里玩的。”
太后想了一下,语带讥讽地说道:“老五你越发孝顺了,都会给你父皇介绍异族的姑娘了。”
赫连殁淡道:“那是二哥的活儿,我不敢抢了他的功劳。”
赫连骏的确搜罗了不少外族的姑娘给自己父亲,但皇上已然是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些姑娘大都在后宫里干活,并没有机会伺候圣驾,可以说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了。
他这个人虽然离谱,但却是太后心尖上的人,绝不容许他人置喙:“本宫说你,你拉扯上你二哥做什么?别以为本宫不知你的心思,贬低了骏儿,就显得你厉害了是不是?”
皇上是知道自己儿子都是什么样子的,当初就是看在太后和太皇太后的面子上给了老二不少机会,甚至让他领兵。可结果都是一塌糊涂,还不如老五一个小队战功多。
比不了啊比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