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林故分开后的第?三天,她去港口找活干。可接连几个船家见她年纪小,又是女孩子,都不情愿让她上船。这里的居民大多以海为生,多是要?在海上漂泊,带个半大的小姑娘总归不方便。有个好心?的老伯告诉她:“丫头?,你往东边走,王婆婆家卖珠串,你就帮她打打下手,别出海,你这样的小丫头?,出海很危险。”
燕知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想出海,她想知道海浪究竟会飘往何方,那天夜里的浪花和海风,究竟会将那个人带往何处。
于是她摇摇头?:“不用了,谢谢爷爷,我还?是要?出海。”
话音刚落,便有人朝她抛来绳索:“要?出海?”
燕知抬头?,只见靠岸的大船上站了个人。那人逆着光,看不清样貌,但衣着华贵,应是个富家子弟。
燕知迟疑地点了点头?。
“上来吧。”那人指着绳索,“自己?爬上来。”
燕知闻言,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走了过去,抓住了那根垂下来的绳索。
她记得那天海风很大,吹得她摇摇晃晃,差一点一脚踩空滑下去。她半吊在空中,稍稍低头?,还?能看见船底下汹涌的海水。
我要?活下去,我要?出海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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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知最终爬上了那个甲板,见到了那个抛给她绳索的人。
那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燕知也忘记了。
因为她从来不会记得自己?琴下亡魂的样子。
那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又或者,要?称呼他为,不知名买家。
他就是那个要?将燕知买下的人。原本付好了定金,要?来接手,结果?却发现?卖家早已被大火燃尽。好在,那个小丫头?居然还?活着。
买卖不亏,起码不用付尾款。
那人得意地想着,他说要?带燕知去另一个地方,他让船一直朝南去,要?在陌生的港口靠岸。燕知问他:“去那里卸货吗?那什么时?候返航?”
“很快。”对方回?答着,低头?看向燕知,不由喟叹,“真是美丽的一张脸。”
那声微妙的叹息,让燕知心?生警惕。
“我们什么时候返航?”她固执地追问,那人却笑道:“不会返航了,你的终点就在那里。”
“你骗我?”
“是又如?何?”
燕知眼神顿时?沉了下来,愤怒与不安几乎要?冲破她的躯壳,她攥紧拳头?,一言不发地躲到了甲板的角落里。
要?想办法逃跑。
燕知算算日子,已经离开那个小镇数日了,他们现?在就在广阔无垠的大海中央,离了这赖以生存的船,便只有成为鱼饵的下场。所以只能等船靠岸,再另寻他法。
燕知能想到的,那人自然也会想到。
船一靠岸,便有打手将她团团围住。燕知像一只困兽,在狭小的牢笼中不断挣扎。她只记得有无数双手抓住了她,将她按倒在地,脸贴着冰冷的地面,呼吸之?间全是恶臭的禽兽味儿。她尖叫着让他们松开,却无济于事。
“小心?点,别弄坏了。”那人轻声笑着,“我可得指着她做个好买卖呢。”
“我不会放过你的!”燕知试着抬头?,试着去看清那人的面孔,却又一次被人按住了后颈。
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盆冷水,燕知被一次又一次按头?,窒息感从躯体?深处蔓延开来,她像一条濒死的鱼,不停地扭动着四肢,可根本逃脱不了。在即将淹死的时?候,她又被人捞起来,有个少了只眼睛的打手拍拍她的脸:“你好生听?话,就能少受点罪。”
“呸。”燕知喷出一口水,那人也不恼,手指轻轻一点,她又一次淹进?了水中。
他们威逼利诱,他们步步紧逼,直到将燕知逼入一个深不见底的囚笼,任人摆布。
燕知最终成为笼中鸟,被掰断了一切振翅高飞的可能。
她在笼中被饲养了三年。
那位买家教她琴棋书画,也教她如?何杀人。
“你悟性很高,就是不太服管教。”他对着燕知评头?论?足,自以为是地点拨着,“要?学会利用你的优点。”